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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永寬

● 生於南韓（1951年）

● 南韓前外交部長

● 國立首爾大學國際關係學榮譽教授

到目前為止，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與北韓領導人金正恩間的核武戰爭威脅論僅在嘴砲階段。不過，雙方口頭激戰程度越來越猛烈，升高真的開戰的風險，套句英國前首相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的名言，「談談」〈jaw-jaw〉真的會演變「開打」〈war-war〉。

北韓在今年夏天第二度的洲際飛彈發射演習後，聯合國安全理事會（United Nations Security Council）同意對北韓執行新的、更嚴厲的制裁措施。根據北韓官方媒體報導，聯合國新制裁措施將迫使北韓傾全國之力來動員反擊。

北韓與美國各擁核戰籌碼

川普隔天立刻脫稿演出，他表示，保證北韓將遭遇前所未見的「烈焰與怒火」（fire and fury）攻擊行動。北韓立刻回嗆，導彈發射計畫已經瞄準美國領土關島。川普馬上回應，美國軍隊已經進入備戰狀態。

美國與北韓間口水戰激怒彼此程度急遽升高，媒體已經不斷報導，美國已經實際上持續更新攻打北韓作戰計畫。根據美國取得的情報，北韓已經擁有縮小核彈頭技術能力，而且製作了60枚核導彈。這說明，金正恩與川普已經各自擁有極高的籌碼，來玩這場「膽小鬼遊戲」（game of chicken）。

北韓與美國不會希望真的開戰。不過，如同英國歷史學家泰勒（ A.J.P. Taylor ）闡述的，研讀十八世紀末的八場偉大戰役後，可以發現通常憂慮引發戰爭的機率遠高於打戰的慾望，或者是征服的慾望。

根據泰勒所言，多數歐洲戰役始於看似沒人輸贏的強權口水威脅。如果泰勒現在可以親眼見到，北韓與美國間因為恐懼致使的錯誤解讀、錯誤計算與過度反應的現況，他會毫無疑問的有「似曾相識」（déjà vu）的感覺。

美國官員對外言論混淆

對初學者而說，美國與北韓得避免拐彎抹角。在1962年古巴危機時，美國總統甘迺迪（ John F. Kennedy）堅持不允許古巴使用蘇聯飛彈。甘迺迪很清楚，這個作法遠比追求美國全面勝利，以及蘇聯全面失敗局面簡單多了。

的確，甘迺迪決定以美國撤除在土耳其導彈，交換蘇聯撤離古巴導彈的作法，讓赫魯雪夫（Nikita Khrushchev）在蘇聯人眼中保有聲譽。美國與蘇聯都不想要啟動核子戰爭，但在開戰邊緣又要保有面子，甘迺迪的務實與充滿勇氣的妙計為美國與蘇聯提供必要的空間。

要讓當前危機轉變成和平的結局，金正恩必須壓制野心。不過，川普政府也必須充分表達無意讓金氏王朝垮台，只是希望北韓真的不發展核子計畫。

 然而美國政府現階段卻不斷表達出令人混淆的言論。美國國務卿提勒森（Rex Tillerson）近期指出，危機要靠外交手段解決。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龐培歐（ Mike Pompeo ）提到，北韓執政者必須換人。白宮國家安全顧問麥馬司特（H.R. McMaster）的言論則升高預防性戰爭發生可能性。

必須謹慎施壓金正恩

儘管對金正恩施壓，讓他願意協商是很重要的，但是施加壓力時必須非常謹慎。假設美國真的希望金氏王朝垮台或者啟動預防性戰爭，恐慌的金正恩一定會全力反擊的。美國與北韓設定的目標必須相關連，但不是絕對的，彼此都必須顧及安全。

嚴格管控瘋狂軍事威脅是非常必要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主要因為政治上主導了軍事化的決策。歐洲政治領袖運用了國際連鎖效應，以讓全民軍事化過程順利。一旦戰爭開打，外交解決機率微乎其微。

川普顧問高卡（Sebastian Gorka ）近期公開對媒體談話卻把美國與北韓自外交和平解決途徑推開，他表示，國務卿提勒森討論軍事行動是荒謬的。但是，為何美國最高外交官不能對軍事活動有明確的影響力呢？假設這無法很快改變，如英國前首相喬治（David Lloyd George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說的，「我們可能可能會糊裡糊塗就開戰了。」

中國將是區域穩定力量？

南韓政治領袖必須避免捲入日益劇烈的口水戰中。北韓2010年擊沈南韓天安艦與砲擊延坪島後，南韓更嚴厲規範軍事介入。現在南韓軍隊領導人警告，如果北韓再度攻擊，北韓將不會僅遭到攻擊事件的報復行動，而是擊垮北韓政權的大規模攻擊行動。就像川普的威脅一樣，這個政策要防堵北韓攻擊，不過卻把彼此衝突風險拉高。

中國在這場危機中扮演關鍵角色。在1994年6月10日，北韓第一次核武危機高峰期，中國通知金正恩父親-金日成，將不反對聯合國安全理事會經濟制裁北韓，這引發金日成更強烈的防禦心。中國現在也採用類似措施，中國官方媒體報導，北韓不應該在這場戰爭危機中尋求中國支持。

不論是金正恩或者川普均有足夠能力把軍事威脅焦點，轉變到外交解決手段。這場快速升高的美國與北韓戰爭危機可能引發的極大風險，足夠讓其他強國強力介入。中國可足以自認足以擔任的區域穩定力量嗎？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在這場危機中，所接受的試煉可不會比川普與金正恩少。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A Dangerous Game of Chicken ​》，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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