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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斯

●外交關係協會（CFR）主席

●2001-2003任美國國務院政策規畫主任

●曾任美國駐北愛爾蘭特使和阿富汗未來協調員

據信美國前總統卡特（Jimmy Carter）手下的國防部長布朗（Harold Brown）曾這樣描述美蘇軍備競賽：「我們造（武器）時，他們也造；我們不造時，他們還在造。」

美巴互不信任

從美國政府角度來看，目前與巴基斯坦的關係也是如此：美國支持巴基斯坦時，巴基斯坦做著美國不喜歡的事；當美國制裁巴基斯坦時，巴基斯坦還是做著美國不喜歡的事。

從巴基斯坦方面來看，過去這段關係則是充滿著背叛。美國會有一段時間與巴基斯坦關係緊密，然而一旦領導人改變想法，又會隨時切斷援助。例如，美國在1980年代為在鄰國阿富汗對抗蘇聯的巴基斯坦聖戰者提供軍備，但是在1989年蘇聯撤軍後不久，就拋棄了這個地區。不過這一說法有意遺漏了一點：正是因為巴基斯坦發展核武違反了美國法律，美國才撤回援助。

美國在隨後幾年恢復對巴基斯坦大部分的援助，但兩國之間依然存在著不信任，部分原因是巴基斯坦的核計畫之父（大概是在政府授意下）協助和推動了利比亞，北韓和伊朗的核計畫。

川普公開批評巴基斯坦

兩國在911事件後彼此又再度走近，當時布希（George W. Bush）政府向巴基斯坦政府發出了最後通牒，要求它在美國和「神學士」（Taliban）之間選擇。「神學士」曾為基地組織（Al-Qaeda）開放阿富汗區域。巴基斯坦承諾會成為反恐戰爭的合作夥伴，美國的回報則是在2004年將巴基斯坦定義為「重要的非北約盟友」，使其有資格獲得部分最先進的軍事裝備和技術。

如今另一位美國總統卻對巴基斯坦感到抓狂。

川普（Donald Trump）沒有選擇在華盛頓或伊斯蘭瑪巴德（Islamabad）私下傳遞此消息，而是公開表態說，「美國在過去15年中，愚蠢地向巴基斯坦提供了超過330億美元的援助，但換回的只有謊言和欺騙，把我們領導人都當成笨蛋。他們不但沒有提供多少幫助，還為我們奮力在阿富汗抓捕的恐怖分子提供了安全的避風港。這事情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雖然沒有被諮詢，但如果我被問到看法的話，我會建議透過外交途徑傳遞訊息，因為公開且帶有批判性的評論更不會讓巴基斯坦達到美國官員的目標，改變他們的政策過程，更別說成為從屬國了。同時我會反對削減安全關係，贊成美國實際支持某些特定的巴基斯坦行動。

美國錯把巴國當盟友

事實上，911之後美國犯的大錯就是把巴基斯坦視為盟友。大眾一般都認為盟友之間的政策會有極高程度看法一致，但這假設對巴基斯坦可不管用。

巴基斯坦擁有世界上成長最快的核武軍火庫，世界上部分最危險的恐怖分子（包括某一時期的賓拉登（Osama bin Laden）在內）也出自於此，另外正如川普所說的，還為「神學士」提供庇護，而「神學士」正在想盡一切辦法破壞阿富汗的穩定。巴基斯坦的政策不僅威脅到美國在阿富汗長達15年的努力，還威脅到數千名駐阿富汗的美國士兵。

但即使是更精心算計過的交易關係也無法讓美國和巴基斯坦關係更好。由於軍事和情報部門主導著政治，巴基斯坦這個名義上的民主國家希望看到「神學士」統治的阿富汗，而美國基於多種原因可不希望如此。

此外美國近年加強與印度的關係，而巴基斯坦和印度正處敵對關係。美印關係正因重大經濟和戰略要素下不斷深化。巴基斯坦夥伴選擇自然越來越偏向中國，而中國已經在巴基斯坦的基礎設施上投入龐大資金，並成為巴基斯坦軍事裝備的主要來源。

中國也在提防印度。印度的人口規模很快就會超過中國，逐漸成為經濟和戰略競爭對手，更何況兩國之間還存在邊界爭議。

維持美巴關係

但是美國不應放棄巴基斯坦。壞事總會愈變愈糟。巴基斯坦現在還只是個無力管理的國家，未來卻可能衰敗、傾頹。鑑於核武和恐怖分子的存在，這將成為區域和全球的惡夢。

因此美國應該在密切監督的情況下，繼續給予巴方經濟和人道主義援助。在打擊恐怖主義和阿富汗方面，還是有機會實行一定限度上的合作。為了減少戰爭爆發的機會，美國仍應繼續與印度和巴基斯坦合作，增進兩國之間的關係（這種關係的密切程度還是遠遠比不上冷戰高峰期的美蘇關係）。

巴基斯坦事務也應該成為美中合作議程的常態部分。美國和中國正在討論朝鮮半島的各種局勢，攸關各自部隊，核武和當地動盪情況。而如何避免爆發一場涉及巴基斯坦的危機，還有預防措施失敗該如何應對，這些討論也同樣重要。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The Pakistan Conundrum》，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