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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特曼 

●耶魯大學比較法與外國法教授
●著有《希特勒的美國模式》

猜看看你知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美國自認是北歐日耳曼國家，而非什麼民族大熔爐，這從他們的移民配額就看得出來……斯堪地那維亞人、英格蘭人，最後還有日耳曼人都被他們肯定。」

希特勒（Adolf Hitler）在1928年寫下這些話，稱讚美國當時的移民法律。希特勒的言論固然不可輕易引用，不過所有從總統川普（Donald Trump）白宮內傳出的不堪言論，特別是他詆毀海地、薩爾瓦多還有非洲國家是「屎坑國家」，就算將這些都納入考量，美國仍遠不及納粹德國的一半。

川普不僅是個說話不經大腦的權力主義者，還試圖重建美國白人至上的舊觀念，不過再多機關試圖制衡他、阻止他終結美國民主恐怕也是徒然。即使是談到移民政策，不管川普政府大動作驅離有多麼殘忍、愚蠢，在層次上跟納粹德國的屠殺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即便如此，有一個事實愈發清晰可見，美國在2016年為白宮選出一個無知又種族歧視的總統。更糟的是，川普的總統言論令人想起希特勒在美國移民法律獲得啟發的這段歷史。

美國排華啟發右翼種族歧視

準確來說，希特勒喜歡的是美國《1924年移民法案》，也被叫作《詹森-里德法案》（Johnson-Reed Act）。這項法案基於「國家配額」制度，公開針對移民設下種族障礙，直接禁止阿拉伯國家與亞洲移民，非洲更是不可能。如希特勒所注意到的，法案偏愛北歐日耳曼人，勝過南歐、東歐以及猶太人。北歐日耳曼人相較更有機會移民到美國或是拿到永久公民身分。（我的猶太祖先在1922年突破重重難關抵達愛麗絲島（Ellis Island）。正是這道法案給了納粹德國合法理由，讓他們在爆發大屠殺以前拒絕接受猶太難民。

川普建議美國應該多收挪威移民（但他們不太可能會移民到美國），而非海地等國家的人民，導致《1924年移民法案》引起眾多媒體關注，不過這項法案並不是美國移民政策中種族歧視的唯一例子。在19世紀末所謂的黃禍（Yellow Peril）時期，美國設立了一連串的反華法案，包含1882年禁止中國移民的法律。時間退回1970年，當美國國會議員聲稱「任何外國人都能成為自由的白人」，也就透露出他們的種族歧視觀點了。

希特勒並非唯一、也非第一位從美國黑暗歷史獲得啟發的右翼種族歧視者。在他那個時候，歐洲極右派成員每位都知道美國是移民種族歧視的範本。歐洲數一數二反猶太的罪人富理旭（Theodor Fritsch）在更早以前，透過他1893年出版的《猶太問題手冊》（Handbook of the Jewish Question）就在宣揚這個想法。

深信美國民主的人該醒了！

希特勒在自傳《我的奮鬥》（Mein Kampf）中，稱讚美國是「在打造種族秩序方面擁有重大進展的國家」。納粹在1930年代取得實質控制權後，納粹律師細心研讀美國是如何拒絕非白人的悠久歷史。

回首過去，我們必須記得美國直到通過《1965年移民和國籍法》（Immigration and Nationality Act of 1965）後，才開始與種族歧視歷史中最糟糕的部分揮手告別。然而川普上任總統這事就明確透露，美國還沒完全從這歷史走出來。

川普近期這番針對移民的粗俗言論，應該會讓美國人想起希特勒跟他的納粹夥伴曾經是美國的頭號熱衷分子。川普上任即將滿1年，他的移民政策，應該也讓那些以為美國民主還沒被受到致命損害的人一記當頭棒喝。

川普任期評價也非用來評斷美國民主存續與否的標準，畢竟無論是通過種族歧視移民法案的1790年，或是19世紀末還有1920年代，至少對白人男性來說，美國民主一直都存在而且運作良好。

美國那段「民主」建立種族歧視觀念的歷史，可恥到人們無法對川普近期言論，還有具毀滅性的移民政策多加批判。深愛國家的美國人在讀到希特勒1928年這段言論時都應該感到愧疚。在聽見總統要求移民政策再度優先重視北歐人時，他們應該感到氣餒、錯愕不已。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Trump’s Quest to Make America White Again 》，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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