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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姆西格

●海因裡希·玻爾基金會主席

 

凱爾納

●德國綠黨秘書長

 

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將「美國優先」（America First）的口號落實於課徵進口關稅，歐盟準備採取對應措施，卻把全球經濟推向貿易僵局，與此同時，美歐兩大經濟體，甚至是全世界所面臨的真正挑戰反而被忽略；如何塑造尊重自然資源和天然界線的全球經濟和貿易才是真正的挑戰。

川普的貿易政策議程，讓改革派（progressives）陷入矛盾。多年來，改革派人士批評目前的貿易體系，既不公平亦不利於生態永續發展。但面對川普提倡的國家保護主義，這個30年代曾把國家引向致命錯誤的思維，有些人又覺得有義務捍衛現有體制。

國際貿易不可忽視生態成本

「現狀」的新自由主義維護者現在看到一個政治機會。把改革派人士與川普的保護主義混為一談。譴責反對大型地區協議，如歐盟與加拿大之間簽訂的《綜合經濟與貿易協定》（Comprehensive Economic and Trade Agreement）還有美歐跨大西洋貿易投資夥伴協定(Transatlantic Trade and Investment Partnership, TTIP)。

若想見改革成功，支持者不僅需要反對川普立場，捍衛當前貿易體系，還需繼續發動攻勢，力促改革以建立公正、平等和一套有規則的國際貿易秩序。否則，川普式的經濟國家主義會持續在美國和其他國家的大量支持者之間，贏得共鳴。

首先，歐盟在討論如何反制美國課徵的10%鋁稅和25%鋼稅時，值得關注的是，談判目光應比經濟糾紛的意義更遠，貿易背後所涉及的是商品對生態的意義。舉例來說，生產鋼鐵要用到冶煉或「焦化」煤炭，這個過程約佔全球5%二氧化碳排放量。

但這並非無法避免。鋼鐵可以使用碳排放較低的替代材料取代，或者也可以低碳方式製造。瑞典廠商正尋找可從再生能源取得的電力和氫氣，以研發幾近無碳的鋼鐵生產方式。另外，德國跨國企業thyssenkrupp，也研發可利用鋼鐵生產廢氣，作為化工產品和合成天然氣原料的製鐵過程降低碳汙染。

貿易體制應建立碳交易機制

然而，只要目前的鋼鐵業被允許把大氣層作為免費的二氧化碳排放場，這些替代方案就不可行。不同政治背景的經濟學家都同意，限制溫室氣體排放的關鍵之一，是提高公司生產的成本，透過高昂的價格，讓氣候友善（climate-friendly）的選項，變得相對低廉，更有競爭力。正因如此，德國綠黨要求將二氧化碳排放的底價，寫入歐盟排放交易體系的其中一項，美國加州目前已將此列入碳交易機制。我們（德國）希望能攜手法國，共同在歐洲引起這股潮流。

然而，只要目前的鋼鐵業被允許把大氣層作為免費的二氧化碳排放場，這些替代方案就不可行。不同政治背景的經濟學家都同意，限制溫室氣體排放的關鍵之一，是提高公司生產的成本，透過高昂的價格，讓氣候友善（climate-friendly）的選項，變得相對低廉，更具競爭力。正因如此，德國綠黨要求將二氧化碳排放的底價，寫入歐盟排放交易體系的其中一項，美國加州目前已將此列入碳交易機制。我們（德國）希望能攜手法國，共同在歐洲引起這股潮流。

這些方案遇到強烈反彈聲浪。許多人認為，歐洲國家對碳排制訂高價，等於是讓外國廠商在歐洲市場上，更具競爭優勢。此外，反對提高歐盟境內碳排放價格者表示，如此做法僅迫使生產線外移，物流也跟著移動，最後整體環境仍無法獲得改善。

儘管仍有缺點，但這個論點還是讓歐洲決策者印象深刻。但有一個顯而易見的變通之道：可以針對高排碳的進口商品，如鋼、水泥和鋁課徵歐盟關稅。這對成就順應氣候設計原則（climate-responsive）的貿易系統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步。這項關稅是公平的，因為保護環境的法則，同樣適用於歐洲和外國進口商品。只要對本地產品徵收相同的關稅，如「邊境碳調整」（border carbon adjustment），就不會違反世界貿易組織（WTO）的規則。

邊境碳調整對抗貿易保護主義

透過各國致力於環境保護、力促環保意識低落的國家向上提升，將有助於全球貿易體系更貼近生態系統迫切待解決的問題。像是「邊境碳調整」這類的政策，並非觀點狹隘的國家保護主義，而是各國致力於氣候保護的必然反應。而這也非新的思維：2009年在美國國會夭折的每一個氣候法案，背後都包含這項機制。

歐盟不該隨川普的破壞性貿易起舞，反而應該採用邊境碳調整機制，建立友善氣候的貿易系統。法國總統馬卡洪（Emmanuel Macron）已給予口頭上的支持。美國麻省理工學院（MIT）德國國際安全事務研究所（Germa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and Security Affairs）和其他領導型研究機構，已針對如何實施新政策，制定了一系列的具體方案。如此一來，歐盟將能建立更公平、更乾淨的貿易體制。

藉由證明缺乏保護氣候環境，將須對此付出代價，就有機會能帶動其他國家，包括美國一起改變。例如，這或許能刺激川普政府重新思考，關於退出2015年巴黎協定的決策是否正確，尤其是歐盟執政者與加州或紐約的改革派合作。即便川普仍不為所動，課徵碳稅也能嚇阻那些蠢蠢欲動，想要效仿美國退出協定的國家。

歐盟若以撥亂反正和具前瞻性遠見的方式回擊川普狹隘的保護主義，將能強化歐盟作為開創公平、永續貿易先鋒的形象。這樣一來，不僅保護全體人類都仰賴生存的自然環境，亦有助於提高歐盟自身的國際影響力。這才是全世界目前需要的，而非貿易戰。

（責任編輯：吳洛瑩）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A Climate-Friendly Response to Trump’s Protectionism 》，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