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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不是目標是工具」　 艾爾多安3年內成功宰制土耳其政壇

余尹倫 2017年04月17日 14:40:00
修憲公投過關後，艾爾多安恐成超級大總統。（美聯社）

修憲公投過關後，艾爾多安恐成超級大總統。（美聯社）

土耳其16日舉行被評為「本世紀最具爭議變革」的修憲公投。贊成陣營以51.37％支持率驚險擊敗反對方的48.63％。公投前，總統艾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稱此舉可穩固政權，提升施政效率，但反對者認為這只是其欲藉機滿足擴權私慾的藉口。而公投一旦過關，將帶土耳其走向極權統治，脫離民主軌道。

 

 

艾爾多安本人曾在1996年這麼說道：「民主不是目標是工具」

 

走向總統制

 

修憲案的內容將讓土耳其從國會制走向近似美國的總統制（presidential republic）。

涵括的7項更動分別是：

 

・撤除總理一職。

・創立預計2至3位的副總統職位。

・總統不再經國會選出，直接民選產生，他／她既是行政機構首腦也是國家元首，同時可保有與政黨關係。

・總統將被賦予指派部會首長、制定預算、選任大多數資深法官及以命令（decree）直接頒布法令等壓倒性權力。

・總統一人便可宣布國家進入緊急狀態與解散國會。

・國會議員從現有550位增至600人。

・總統與國會選舉合併至同一日，每5年舉行一次，總統任期次數限制在2任。

・國會將失去監督部會首長、展開調查提案的權利。但仍可透過多數決，推動總統彈劾案程序或對其展開調查。

 

 

外媒分析，以上變革將巨幅改變土耳其政治格局，讓其喪失制衡機制，淪為艾爾多安一人獨大局面。

 

流產政變是「上天賜予禮物」

 

2016年7月那場由土耳其軍方主導，卻在24小時內旋即失敗的短命政變，反倒將艾爾多安推上權力巔峰。他形容它「是來自上天的禮物」。政變後，艾爾多安以土耳其人民「唯一保護者」自居，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日後卻多次延長時限，可理解成實質上的擴權。

 

 

當時艾爾多安一口咬定政變幕後主使者是流亡美國的伊斯蘭教士古倫（Fethullah Gulen），抨擊他有意推翻政權。兩人曾為長期盟友，後來因2013年的土國政壇貪腐醜聞成了艾爾多安的眼中釘。鼓吹民主、教育、科學及不同信仰間對話的古倫，在土耳其享有頗高聲望，追隨者在超過一百個城市建立起上千所推廣其思想的學校。政變後，他的支持者受到土國政府相當的破害。  

 

艾爾多安事後的肅清行動，因規模龐大引起國際社會關注與批評聲浪。他下令關押數萬名政敵、記者及公民團體成員，開除超過10萬位教師、警察與法界人士，並趁機將個人勢力安插至各公共機構。據《衛報》（The Guardian）報導，截至2017年1月，仍有80位記者及150位媒體工作者被關押獄中，人數遠超其他國家。

 

 

另外，欲打擊國內庫德族反對勢力，艾爾多安政權也藉機逮捕多位左翼政黨、走親庫德人路線的「人民民主黨」（Peoples' Democratic Party）黨員。

 

 

創造經濟奇蹟贏得支持

 

正當多數西方媒體傾向認為，本次「極具爭議」的修憲公投將讓土耳其民主蕩然無存、走向極權統治，外界不免對艾爾多安何以有自信公投將順利過關產生疑問。對此，華盛頓近東政策研究所（Washington Institute for Near East Policy）土耳其專家卡加普泰（Soner Cagaptay）曾這麼描述，「一半的土耳其人愛戴（adores）艾爾多安，另一半的人則厭惡（loathes）他。」

 

 

艾爾多安闖蕩政壇14年，創造土耳其經濟奇蹟，提升其在中東政治地位，施政成績有目共睹。

 

他的從政之路始於1994年當選伊斯坦堡市長。4年期間他致力推動改革，改善市民生活。2003年上任總理後，大刀闊斧推動經濟改革，讓中產階級更容易借貸，並善用當時通膨創造巨幅經濟成長。他同時積極興建基礎建設，改善國內貧窮人口生活處境，包括提供更好的醫療照護體系。

 

中產階級是主要支持來源

 

他的死忠支持者來自國內日益成長的中產階級。他們的生活品質在艾爾多安任職總理、總統期間獲得大幅改善，因此心懷感激。世界銀行的數據顯示，土耳其的人均收入從2003年的3800美元躍升至2017年的1萬美元。也就是說，在這段期間生活在貧窮線以下的人口從23％劇降至2％。

 

 

卡內基歐洲中心（Carnegie Europe）客座學者皮耶里尼（Marc Pierini）指出，今日中產階級的生活方式已出現轉變。拿一個有兩個孩子的30多歲夫妻的家庭與10年前的做比較，他們的生活是迥然不同的。

 

「今日的這對夫妻在貸款的幫助下會有一間公寓。同樣透過貸款，他們也擁有了一輛車。他們會去購物中心消費、出門旅遊。他們搭乘的國內航線在2008年以前甚至根本不存在。」皮耶里尼曾在2006年至2011年出任歐盟駐土耳其大使。

 

改變世俗統治傳統

 

艾爾多安貧困的出身與堅定的伊斯蘭信仰，也幫助他與部分土耳其人民取得共鳴。他小時候曾在街上賣過土耳其國民小吃檸檬汁及芝麻圈（simit）。進入政壇後，則打破由「白土耳其人」（White Turks）主宰的菁英統治及凱末爾改革後（土耳其共和國獲創建）奠下的政治世俗主義。所謂「白土耳其人」是指已被歐化（Europeanised）且輕視伊斯蘭信仰的一群人。

 

得知修憲公投過關後，支持民眾開心上街慶祝。（美聯社）

 

在艾爾多安的推動下，伊斯蘭信仰儼然成了當今土耳其的政治討論及政策核心。他的支持者透露，現在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穿戴頭巾，不用再感到羞恥或懼怕。

 

險勝暗藏危機

 

《衛報》分析，艾爾多安16日看似風光的勝選實藏危機。他的所屬政黨「正義與發展黨」（AKP）內部憂心，這場修憲公投未如預期成功，恐有損他日後的統治正當性。16日結果中，贊成方僅以51.37％驚險擊敗反對方的48.63％。他們認為影響如此深遠的公投需要一個更大差距的勝利，以鞏固艾爾多安國內地位。相反地，一個些微勝的勝利，將讓執政黨與國內陷入更大分歧。

 

得知修憲公投過關後，支持民眾開心上街慶祝。（美聯社）

 

贊成陣營在兩大重要城市伊斯坦堡與安卡拉（Ankara）皆敗下陣來。另外，都會區的保守勢力亦未如預期般熱情投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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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字： 土耳其 艾爾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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