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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經緯:川普的「髮夾彎」被習近平和金正恩看破手腳

韋行之 2017年05月08日 07:00:00
川普自視甚高,執著於用過去在商場上談判的手腕,面對習近平、金正恩兩人的態度則猶如川劇「變臉」,遂讓習、金兩人看清楚川普性格的多變,也看破他的手腳,更懂得如何打擊他的弱點。(湯森路透)

川普自視甚高,執著於用過去在商場上談判的手腕,面對習近平、金正恩兩人的態度則猶如川劇「變臉」,遂讓習、金兩人看清楚川普性格的多變,也看破他的手腳,更懂得如何打擊他的弱點。(湯森路透)

政治圈的常態之一:贏得選舉是一回事,執政當家後又是另一回事。

 

川普上任剛過一百日,內政議題屢屢出現政策急轉彎實屬正常。作為全球首強的美國和全世界最有權勢的領導人,川普近來在外交作為上的諸多「髮夾彎」卻教人愈發摸不著頭緒。

 

川普自視甚高,執著於用過去在商場上談判的手腕來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拉攏關係,只為求北京合作共同管制北朝鮮金正恩的挑釁之舉。競選期間批判中國「強暴」了美國工人,還信誓旦旦說上任後就要宣布中國是「匯率操縱國」,如今為了解決朝鮮半島危機,不但擱置對中國的貿易戰,還與習近平稱兄道弟,極盡諂媚、巴結之能事。川普或許自認這是「先軟後硬」的談判策略,又自認算準十九大前習近平求穩定和安定,不希望外在環境出狀況,因而必須就範。但別忘了,如果習近平又是故計重施,對北朝鮮重重舉起、輕輕放下,或是表面配合對平壤施壓、制裁,暗地裡又放水、開後門,到最後仍是一切回到原點。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金正恩身上。競選期間川普批評歐巴馬對北朝鮮的政策失敗,還說他當選後會邀請金正恩吃漢堡聊聊。結果金正恩不但不領情,從川普當選迄今不斷製造朝鮮半島緊張,頻頻發射飛彈,威脅進行第六次核試爆,讓川普氣得牙癢癢,警告不排除對平壤進行單邊軍事攻擊行動,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北朝鮮領導人是難纏的對手(tough cookie)。幾天前,川普再改變口氣,稱許金正恩是「聰明的傢伙」(smart cookie),還說如果條件許可,他很「榮幸」能和金正恩面對面會談來解決爭端。

 

川普面對習、金兩人的態度猶如川劇「變臉」。如果這是計劃好的黑臉、白臉攻勢也就罷了,畢竟美國政府專業的國安與外交系統知道如何執行上述全方位的對北朝鮮戰略,但唯一狀況外的好像只有川普。而習、金兩人看清楚川普性格的多變,也看破他的手腳,更懂得如何打擊他的弱點。

 

對金正恩而言,他的最高戰略目標已經招然若揭,一是維繫金氏王朝,二是讓北朝鮮躋身核武國家之林,三是儘速速發展能夠攻擊美國本土的洲際彈道飛彈。(湯森路透)

 

川普讓外界一頭霧水

 

這一切就得回到美、中、韓三造的各自算計和目標談起。「對北朝鮮動武」當然是美國的下下策,因為風險太高,稍有不慎給予平壤反擊機會,直接受傷害的是韓國和日本,戰事甚至可能一發不可收拾。因此「迫使金正恩走上談判桌」才是美國真正的目標,軍事嚇阻、外交斡旋、經濟制裁都只是施壓手段,川普也說得很清楚,就是「所有選項都攤在桌上」。

 

過去歐巴馬如此,川普其實也沒出新招,只是自稱更為強勢而已。唯一不同的是川普的態度和言行的不一致性,讓外界一團霧水,也讓對手看清他的盤算和籌碼。

 

對中國而言,最大的挑戰是一方面確保北朝鮮不致因為制裁或是軍事衝突崩潰,讓大量難民湧入,另一方面是維持北朝鮮作為抵抗美國與其日、韓同盟占據朝鮮半島的「緩衝區」,不讓美軍進逼。前者的變數是金正恩不像他父親和祖父那般聽話,甚至有翻臉的可能,背後就有著核武威脅的不確定性。所以如何拿捏對平壤的制裁「恰好到位、不致重傷」,又可以對川普交待,就成了習近平的主要考量。這也解釋習近平急著在四月就去見川普,並且對這位「外交菜鳥總統」曉以大義,詳述中國與北朝鮮的複雜歷史情結,讓川普自己坦承,他聽習近平說了十分鐘後才理解要北京幫忙的難度。

 

此外,習近平如果能夠爭取更多時間拖過十九大,再拉攏進步派的韓國新總統文在寅,製造美韓關係的分化,也是確保中國在朝鮮半島影響力的策略之一。川普日前一席「韓國是中國的一部份」的發言,以及上周改口要韓國負擔美國部署「薩德」系統十億美金費用的談話,都激發韓國的「反美」情緒,間接鞏固文在寅的選情。川普若再這麼口無遮攔,反而會強化文在寅執政後挾最新民意抗拒美國的本錢,也給北京與平壤有可乘之機。

 

美朝間的中國因素

 

對金正恩而言,他的最高戰略目標已經招然若揭,一是維繫金氏王朝,二是讓北朝鮮躋身核武國家之林,三是儘速速發展能夠攻擊美國本土的洲際彈道飛彈。過去歐巴馬政府對金正恩採取「戰略耐心」(strategic patience)策略,讓平壤爭取到更多時間發展核武。如今北朝鮮很有可能在五年內就發展出長程洲際彈道飛彈,構成對美國立即而明顯的安全威脅。金正恩很清楚川普要他重回談判桌,他迄今所做所為也都是為了拉高未來談判籌碼的準備。

 

這場賽局的結果論斷仍為時過早,以外交、嚇阻、結盟、制裁為主的心理戰仍將繼續。能否解除戰爭的引信,端賴中國真正的配合度、美國對(北)韓、中施壓的有效度、韓國新政府的態度,以及國際仲裁的程度。短期內可能還不會出現終局結果,在這期間最怕的就是擦槍走火的衝突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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