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觀察中國式左派，大體上分兩種，一種是以二代背景保江山之類的大團結聚會，比如去年52人民大會堂的「大海航行靠舵手」盛宴，以及二代們偶爾蹦些格殺勿論詞，比如今年兩會時那位王將軍要馳騁臺灣，這種論調當屬眼下的主流，狂妄，自大，又根紅苗正，或者說移嫁給紅色背景，比起貼近毛家的泰康人壽董事長陳東升就說，要再來一次社會事件，自己就掏錢鎮壓。

還有一種是以司馬南（也有所背景）、仲大軍與韓德強等經濟或社會理論研究者的民間左派，現在公共層面基本上已經被掃入歷史的垃圾堆了，偶爾出個名，只能以猥瑣的打人等人格醜陋來爆紅。仲大軍們的理論與現實層面的抑鬱不得志，大概也是一種靠極端的人格道德缺陷來找回點他所認為的尊嚴，這其實極其可笑，既不如新生代左派理論家周小平、花千芳、鄭永年，也比不上社會主流推崇下的吳敬璉、許小年、賀衛方，甚至於跟集團內部的司馬南左大培相比，自詡儒家徒孫講道德的仲大軍，也真的被遠遠扔進臭河溝了。作為曾經擺弄過些許理論與小有名氣的仲大軍們，當下的怒火大概是可以預料得到。

這次仲大軍地鐵性騷擾並打人，很多人關注到他是一位經濟學家，當然他自己更表示為「儒家」，後者不僅被外界調侃為「乳家」，既高級黑侮辱了真正的儒家，又充分體現了自己的邏輯混亂與大腦不正常。前者經濟學家一名銜，顯然是此次發酵傳播的熱門，比如去年的郎教授賠妻案，也具備社會轟動效應。

作為一個觀察經濟學家群體與接觸相對還比較多的前財經媒體人，對於仲大軍，我印象中，他大概從2010年以後基本上就遠遠脫離經濟學家群體，可能自己博客上寫點東西，但從會議、研究以及公共課題上，他都死一般沉寂。不管是學院派，商業派，還是野生賺錢派，那怕是跟前環球時報現任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執行院長的王文等轉型新生派比較，仲大軍在經濟學的左論層面，早已淪落至不入流，無人問津。

當然，仲大軍一直以來掛的頭銜是北京大學經濟觀察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員，我沒細究，簡單查下，北大主頁裡並沒有此人與教授或副教授或講師等辦公電話與相關資訊，只看到他自我吹捧的北京大軍智庫經濟諮詢有限公司網站。也就是說，仲大軍很可能是野生貼名校，可能與北大相關領導認識，開過會，做個課題，但也僅僅算個兼職。

鐵腕中間道路

當然，有一點是需要承認的，仲大軍這個網站早年在國內思想層面還是有點火花，我最早知道一些學者觀點，包括知道仲本人，也是查詢到他網站看到的，當時這個網站大概集中了國內左中右聲音，右的如茅于軾、陳志武、王小魯等，還有歷史學者張宏傑、研究哲學的黎鳴，文章議題比較廣，從經濟到政治到文化到歷史等。

再細查仲大軍近些年的言論，公共媒體上幾近絕跡。以他博客相關文章來看，比如他2013年11月9日發表的《鐵腕中間道路是中國未來的選擇》，其宗旨是反對民主與自由，主張政治與經濟高度仰仗國家主席，這樣才能避免衝擊分裂；還有他2013年6月21日貼出的2008年舊文《中國改革30年後的矛盾與分化》，舉了一些左右衝突，最後結尾是懷念大同社會，一個相對均等的社會不會產生這麼大矛盾，要反思改革。

以此來看，仲大軍的觀點類似於今天的新左，以文化論來支撐國家主義，反思改革，認為是改革造成今天的錯，而右派恰恰認為是改革停滯不前所造成的權貴既得利益反過來繼續阻擋深化，根源是國家權貴群體掌握一切資源，而強取豪奪，以至於社會與政治經濟不平衡不穩定。

仲大軍的左派話語體系，在今天中國社會群裡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畢竟大多數人活著還是得自由市場交易的，雖然它也是畸形的。仲大軍們的大本營基本上也就在烏有之鄉，這群人的主張觀念，雖然政治上符合體制需求，但現實經濟執行層面，卻註定要被拋棄。再加上，執政者看到周小平們可以以一種愛國情懷為其分憂，且多少避免仲大軍們的大白話左引起社會紛爭，所以周小平的精緻左自然收到青睞，雙方眉來眼去，如黎學文也提到，現在監獄裡都在學習周小平文集。

因而，不管是理論上腐朽的無人問津，還是現實中被體制與社會擠壓到毫無活力，說不過就幹，講不過就打，從理論空洞到人格泯滅，仲大軍們註定走到了窮途末路。

用拳頭或決鬥來解決

從這個意義上說，同樣是打人者的韓德強也一樣。還是仲大軍的前面那篇30年改革與分化一文，裡面說：「在8月31日（2008年）召開的創建中國新文化論壇會上，兩個著名學者周孝正和韓德強在吃晚飯時因觀點嚴重衝突，坐在飯桌邊就差點動手打起來。用韓的話說，這個問題已經不是用語言的問題，而是要用拳頭或決鬥來解決。」

這就不難理解韓德強在2012年搧老人兩個耳光的初衷。兩者不可調和的矛盾決定了，韓德強們今天能打人耳光，明天一旦社會事件爆發更可能殺人保皇。

再談談另一個相比前兩者也屬於精緻型左派的司馬南。司馬南的髮型長相，相比其他左派的怒目金剛要圓滑的多，時至今日，他算是比較活躍的，談川普，戲說大師王林等，他不是一個一般意義上的左論家，更有多重基因，社會國外或轉基因，能說就說。

但顯然，左是司馬南的起點與撈取名利的墊腳石。比如此前與重慶關係。司馬南左的精明之處在於，拿著雞毛做令箭，畢竟這也是執政黨的底線。偶爾會談談無產階級專政問題，但從不大張旗鼓，估計也怕龍顏大怒。

去年大概也是這個時節，在某社交平臺裡，司馬南貼出無產階級專政文章，我搜了下他文章大概微博裡能找得到。閑來無事準備調侃一翻，就問他，今天算不算無產階級專政？無產階級專政表現形式是怎樣？等問題。他閉口不談不回應，後來又在群裡造謠說我微博攻擊他黑他。天呐，除了群裡，跟他素不相識，他更不知道我微博名，就能惡人告狀說我攻擊他。

至少這一點來看，司馬南精緻的另一面是人品人格有其極大問題。當下中國的左，絕大多數屬於偽左，既跟國際上的左不同，國際左是主張自由民主下，在效率與平等中，爭取更多平等，並非簡單意義上國家主義；中國的左，同時還跟老一派左王鄧力群（十二個春秋）、張春橋（給女兒家書一書）等還算有理論基礎的也不同，前者更多像一個借著左借著國家主義做生意的混混，難成氣候。

混得好的混混就如周小平成為國師，萬人推崇；混得不好點的也有司馬南，有點粉絲，撈點油水；混得更差一些毫無生機的就是韓德強、仲大軍們，只能天天想著打人揩油。當然，以後一定要警惕這些人磨刀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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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香港評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