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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時精選】舉重場沒了興奮劑 觀眾還買帳嗎

紐約時報 2016年08月09日 12:41:00
藥物是舉重比賽中默默無聞但至關重要的一部分。(美聯社)

藥物是舉重比賽中默默無聞但至關重要的一部分。(美聯社)

里約熱內盧——澳大利亞的丹和安東尼·裡格尼(Dan and Anthony Rigney)兄弟去看了週日的奧運舉重比賽。對於這個項目的受污染情況比瓜納巴拉灣更甚這一點,他們並不覺得難堪。

 

當然,他們希望運動員遠離藥物,但他們也希望從赤裸裸的人類力量中得到娛樂。因此,沒錯,他們是樂於看到因興奮劑問題被禁賽的俄羅斯和保加利亞隊參加比賽的。哈薩克斯坦被禁賽的兩屆奧運冠軍得主伊利亞·伊雷因(Ilya Ilyin)也是這樣。他是挺舉項目中的巴瑞.邦茲(Barry Bonds)。

 

「人們喜歡看到世界紀錄,」來自悉尼的28歲理療師、舉重運動員丹·裡格尼(Dan Rigney)說。「就像棒球一樣。人們只想看全壘打。」

 

長期以來,舉重一直存在一種心照不宣的實用主義。藥物是舉重比賽中默默無聞但至關重要的一部分。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運動是應該允許使用興奮劑,甚至強制要求使用興奮劑的,那就是舉重了。

 

希望運動員舉起一輛別克汽車

 

「也許已經是這種情況了,」丹.裡格尼大笑著說。他還表示,在他看來,興奮劑「是使奧運會能夠繼續下去的原因」。

 

讓我們坦誠些。我們想看的不是一個人舉起一個小桶。我們想看的是有人舉起一輛別克(Buick)。

 

 

我們懷念像瓦西裡·阿列克謝耶夫(Vasily Alekseyev)那樣的冠軍。偉大的蘇聯超重量級舉重運動員阿列克謝耶夫曾分別在1972年和1976年獲得金牌。他創造了80項世界記錄,也是在挺舉項目中舉起500磅(約合230公斤)的第一人。他的身型非常魁梧,以至於比賽服穿在他身上就像一根頦帶綳在保齡球上。還有那鬢角——一片茂盛的灌木叢,寬度和厚度足以種馬鈴薯。

 

哦,當然,我們嘴裡說我們反對在體育運動中使用興奮劑。但我們對此的重視程度還不至於停止買票或是停止在電視上看比賽。並且我們自問:如果奧運冠軍跑100米的用時是15秒而不是9秒,你會不換台嗎?如果鋒線球員長得更像吉利根(Gilligan)而不是船長(兩人都是六十年代美國情景喜劇《吉利根島》中的人物,前者身形瘦削,後者則非常魁梧。),誰還要看國家橄欖球聯盟(NFL)的比賽?

 

賓西法尼亞州立大學(Penn State)退休教授、研究提高成績的藥物的專家查爾斯·耶薩利斯(Charles Yesalis)表示,大部分體育迷對興奮劑的態度,和對《星球大戰》(Star Wars)系列電影裡的特效是一樣的。

 

「它會增加觀看比賽的樂趣,因為你看到的是超越現實世界的人在做超越現實世界的事情,」耶薩利斯最近接受採訪時說。「如果所有人看上去都和普通人一樣,全美大學生體育協會(NCAA)、NFL和奧運會可能就不是身家數十億美元的實體了。」

 

奧運會開幕前,國際體育官員取消了阿塞拜疆、亞美尼亞、塞浦路斯、哈薩克斯坦、摩爾多瓦、朝鮮、羅馬尼亞、土耳其、烏克蘭和烏茲別克斯坦的眾多舉重運動員的參賽資格,其中有男有女,就像一本福多爾公司(Fodor's)出版的違禁藥物世界旅遊指南。

 

奧運舉重項目沒了俄羅斯和保加利亞,就如同《哈裡·波特》(Harry Potter)沒了伏地魔和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如果這兩個壞蛋穿上斯潘德克斯彈性纖維做成的隊服,並且脖子粗得和復活節吃的火腿一樣的話)。比賽會繼續,但不會是原來的樣子。

 

就在前不久,舉重官員大多仍對此視而不見,強烈地認為奧林匹克格言「更快、更高、更強」中的最後一項沒有藥方是無法實現的。

 

當然了,在我們迎來里約奧運會之際,國際舉重聯合會(International Weightlifting Federation)突然被觸怒了。它表示,已經被揭露出來的俄羅斯運動員普遍使用興奮劑的情況「令人震驚和失望」;它還說,「舉重運動的尊嚴受損」。

 

舉重冠軍藥檢陽性24例

 

尊嚴?現在他們擔心起尊嚴來了?

 

 

去年,針對世界舉重冠軍所做的尿檢,結果呈陽性的共有24例。據法新社(Agence France-Presse)報導,重新檢測來自2008年北京奧運會和2012年倫敦奧運會的尿樣,讓陽性結果至少又多出了20個,其中4份陽性尿樣來自奧運冠軍。

 

實際上,喜劇已經變成了現實。

 

還記得《週六夜現場》(Saturday Night Live)的一個小品嗎?菲爾·哈特曼(Philip Hartmann)在《藥林匹克運動會》(All Drug Olympics)裡扮演名叫謝爾蓋·阿克穆多夫(Sergei Akmudov)的蘇聯舉重運動員。

 

「他的教練告訴我,他喝下了合成代謝類固醇、普魯卡因、奈奎爾、達爾豐以及某種啤酒,」由凱文·尼倫(Kevin Nealon)扮演的主持人一本正經地說道。

 

「此外,我相信他在最後一小時左右喝下了若干種雞尾酒,」主持人說道。「當然了,所有這些在『葯林匹克運動會』上都是完全合乎規定的。事實上,這種做法還受到了鼓勵。」

 

阿克穆多夫試圖舉起1500英鎊的重量,是世界挺舉紀錄的三倍,但出現了一點小問題。

 

「哦,他把自己的胳膊扯下來了!」嚇傻了的主持人喊道。「他把自己的胳膊扯下來了!俄羅斯大塊頭肯定很失望。」

 

隨著柏林牆的倒塌和蘇聯的解體,對許多美國人而言,奧運會失去了一種扣人心弦的吸引力,一種東西方相互較勁的意味。由於俄羅斯缺席了里約奧運會的舉重和田徑項目,那種令人著迷的張力進一步被削弱了。

 

「沒人可供喝倒彩了,」上個月,馬特·福特曼(Matt Futterman)在《華爾街日報》上感嘆說,國際體育界的「鐵幕」正在消失。「這就好比觀看一部所有人都為軍情六處(MI6)工作的邦德片。」

 

到2024年就知道誰在里約奪冠

 

有人不禁要問,里約奧運會某些特定項目的獎牌是否會貶值,就像美國在1980年抵制莫斯科奧運會,蘇聯在1984年還以顏色,抵制洛杉磯奧運會時一樣。

 

「舉重項目被興奮劑問題搞得千瘡百孔,獎牌貶值幾乎無從談起,」奧運歷史學家比爾·馬龍(Bill Mallon)說。

 

而且可以肯定,舉重領域的很多人都會為大規模禁賽叫好。「規則就是規則,」芬蘭奧運教練米卡·蒂艾寧(Mika Tiainen)說。「舉重所成就的是競爭,而非某個國家。」

 

不過,如果在未來幾年裡,重新檢測來自里約奧運會的尿樣導致一些人的獎牌被剝奪,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現年33歲的教師安東尼裡格尼(Anthony Rigney)說他在網上看過一個米姆(meme):「到2024年就知道誰在里約奪冠了,好期待。」

 

By Jeré Longman© The New York Times 2016

 

(本文由美國《紐約時報》授權《上報》刊出,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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