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為主的保守國家巴基斯坦最近公布一項護照改革，讓跨性別人士能夠依照自己的認同，將護照上的性別欄更改為第三性別「Ｘ」，此舉可說是巴基斯坦跨性別族群的又一勝利。

這個視同性戀為犯罪、縱容童婚、曾試圖合法化家暴的國家，為什麼在跨性別運動上展現這股力量？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台》（NPR）指出，這與巴基斯坦自16世紀以來發展的「海吉拉」（Hijra）文化有關。

護照與國民身分證上皆可註記「X」

巴基斯坦跨性別倡議團體「跨行動巴基斯坦」（Trans Action Pakistan）23日透過臉書（Facebook）表示，團體負責人法蘭娜真（Farzana Jan）已成為巴基斯坦第一位擁有「Ｘ」護照的跨性別者。除了巴基斯坦之外，只有印度、德國、紐西蘭與尼泊爾等少數國家也允許在護照上註明第三性別。

在南亞，跨性別者有一個特別的名稱「海吉拉」。這個詞彙的歷史至少可追溯至16世紀。當時，去勢者常在富豪場合表演，擔任富豪守衛。在數個亞洲與中東語言中，「海吉拉」一詞意味「離開自己的族群」，也就是離開自己的性別。「海吉拉」通常不會視自己為男性或女性，在印度教裡，「海吉拉」擁有宗教力量。

此外，在巴基斯坦的傳統文化中，跨性別女性能夠替新婚夫婦與新生兒帶來好運。在嬰兒出生前，或是在婚禮上，常會邀請跨性別女性來表演。NPR指出，巴基斯坦境內約有5萬名「海吉拉」，這之中包括跨性別人士、易裝癖者、兩性人與去勢者。

印度一名80歲的「海吉拉」艾哈邁德（Mona Ahmed）。（湯森路透）

在「海吉拉」文化與跨性別倡議團體的雙重影響下，保守的巴基斯坦政府同意在護照上登記第三性別。除了護照之外，另一名跨性別者博比（Almas Bobby）2012年為了爭取在國民身分證上登記「Ｘ」性別，一路與政府打官司至最高法院，最後成功贏得這項權利。

不過，這一切並不代表巴基斯坦的跨性別族群未受到任何歧視。跨性別族群曾傳出遭警察性侵的案例，保守的社區也不歡迎跨性別人士。博比說，她當初選擇站出來，正是因為看到太多歧視行為。「當我看到那麼多歧視，我就決定要替我的族群做些什麼。」她說。

跨性別女性博比。（取自臉書）

巴基斯坦的性別流動

NPR報導，巴基斯坦對於性別的概念並非如西方那樣壁壘分明。性別研究教授伊珊（Fatimah Ihsan）說，你可能看見兩名男子在街上牽手，但那並不代表他們是戀人。「很多類似同性情慾的情況，但那不一定代表他們處於同性關係。那不過是我們文化的一部分。」伊珊說，「我覺得，西方對每件事情的分類都十分嚴格。」

NPR報導，一名「海吉拉」跨性別者梅許（Mehvish）說，「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我們不能結婚，不能生育。我們就是這樣子過生活。我們不屬於兩者任一方。」

梅許出生時為男性，不過她現在認為自己是女性。她不認為自己是同性戀者，對她來說，同性戀在伊斯蘭教中是罪惡的。「我只有男朋友，我沒有女朋友。所以我不是同性戀。」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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