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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旦撤「嫁給性侵犯」條款 免去受害者二次夢魘

余尹倫 2017年08月02日 19:12:00
約旦婦女倡議份子1日齊聚國會外,要求議員廢除允許性侵犯娶受害者的第308條款。(美聯社)

約旦婦女倡議份子1日齊聚國會外,要求議員廢除允許性侵犯娶受害者的第308條款。(美聯社)

約旦民選的下議院1日投票通過撤銷「性侵犯娶受害者得免受刑罰」的法律,還給多年來被迫活在雙重歧視下的受害婦女一個公道。花費數年時間投入倡議的女權人士形容這是一場重大勝利,但稱更艱鉅的挑戰還等在後頭。

 

 

下議院本周做出兩項重要決定,除撤銷「嫁給性侵犯」(marry the rapist)的條款外,亦同意不再寬恕「榮譽處決」的加害者。尚待約旦國王阿卜杜拉二世(King Abdullah II)及其任命的上議院通過後,方可生效。

 

受害者避免二次傷害

 

支持改革的約旦當局預期會點頭答應,讓約旦跟上突尼西亞(Tunisia)、摩洛哥(Morocco)及埃及(Egypt)的腳步,保護受害女性不再經歷二次創傷。

 

 

非營利組織「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表示對1日的投票結果「印象深刻」(impressive),呼籲其他尚未撤銷類似條款的國家儘速跟進,包括正在考慮中的黎巴嫩(Lebanon)及阿爾及利亞(Algeria)、伊拉克、科威特(Kuwait)、敘利亞、巴勒斯坦、利比亞、部分拉丁美洲國家及菲律賓。

 

《美聯社》(AP)指出,即便是政壇風氣相對西化且不乏都會菁英的約旦,仍舊存在許多「家庭榮譽」(family honor)觀念根深蒂固的保守地區。他們認為家中有一位性侵受害者是件可恥的事,卻相信「婚姻」能夠抹去這種恥辱感。

 

下議院1日的投票結果替這個爭辯多時的議題畫下句點。但在投票前的辯論階段,國會的法律委會會提議修改第308條款,讓15歲至18歲被性侵的女孩可以嫁給她們的加害者,稱保留該選項的目的在保護年紀幼小的女童。

 

 

「至少天天殺死她1000次」

 

當下,坐在觀眾席的倡議份子一陣譁然,主要領袖巴拉卡特(Dima Barakat)事後受訪時表示,強迫受害女童嫁給加害者等同「至少天天殺死她1000次。」巴拉卡特補充,性侵犯已經「奪走了她的尊嚴、她的榮譽甚至是她的生命」。

 

《美聯社》描述,隨著投票時間逼近,按耐不住性子的議員們全都起了身,示意並向其他議員喊叫,要他們舉手支持撤銷308條款,觀眾席的倡議份子則屏息以待。歷經數分鐘此起彼落的叫喊聲,下議院最終宣布撤銷「嫁給性侵犯」條款。

 

 

約旦全國婦女委員會秘書長稱這是「約旦婦女與人權運動的一大勝利」。值得注意的是,約旦穆斯林兄弟會(Muslim Brotherhood)下的政黨伊斯蘭行動陣線(Islamic Action Front,IAF)也投下支持票。IAF發言人塔赫伯(Dima Tahboub)議員表示,伊斯蘭教法(sharia)並不同意寬恕性侵犯。

 

她指出,約旦在保護女性免受暴力方面,仍需付出更多努力。她認為約旦欠缺提供受害者及其家屬心理與社會支持的機制,加上公眾傾向污名化而非與受害者站在同一陣線,導致被性侵的孩童成長過程遭孤立,更不易取得公民權的保障。

 

 

保護女兒,別無選擇

 

然而,這項被外界視作「婦女運動勝利」的喜事,在一位受害者母親的眼裡,卻同時是件「令人心碎」的消息。「我很開心這條法律在今天被撤銷了」,這名49歲的髮型師接受電訪時說道,「但同時我的心也碎了,屬於我女兒的正義在哪裡?」

 

她的女兒在13歲那年遭人多次性侵,當局在發現她懷孕後,強行將她帶至一處專門收留被認定恐遭受威脅的未成年女孩拘留所。她的母親被告知女兒唯一能離開的前提是,嫁給性侵她的男子。

 

「為了保護她,我接受了這樣的安排。他們並沒有給予我選擇的空間,她並不想嫁給他,但當時她面臨各種脅迫,她毫無選擇。」相較之下,性侵她的男子卻連一天的刑都沒服過。

 

考量約旦社會對性侵受害者仍存在相當深的污名,這名母親選擇匿名受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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