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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科

● 哈佛大學教授
● 美國經濟委員會前顧問

一月的最後一周，Gamestop的股價，一個家垂死的遊戲實體店，一周內飄升了323%，一個月內飆漲了1700%。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一家公司有這樣的成長。這家公司的基礎沒變，這是一個投機的泡沫，不過故事不單純。

通常任何的泡沫，在對的時間進場跟出場的投資者都會賺一大筆，而進場晚的跟太晚出場的都會慘賠。參與投機泡沫就像是玩賭場裡的輪盤，金融公司跟劵商就像是莊家。

但Gamestop的泡沫非比尋常，因為它挑戰金融市場的基本假設。第一個假設是金融市場有效地聚集資本給娜些有堅強經濟基礎的公司。第二個是華爾街交易大戶會推測娜些破壞市場穩定的做法，收割韭菜散戶。

那些購買全部Gamestop股票的投資人通常很年輕，多數是業餘交易者，在像是Reddit的華爾街賭場討論版（/r/wallstreetbets）這樣的地方交流訊息，看起來會臣服於第二假設。在他們看來，一起推升Gamestop股價，大衛也能打敗華爾街巨人。而且確實，避險基金因為做空必須吞下鉅額損失。

但是大衛對抗歌莉亞的敘事有個嚴重的漏洞。事實上，在Gamestop故事當中沒有清楚的英雄跟壞人。首先，兩邊都用一樣的工具：選擇權交易。避險基金買了看跌期權（put options）賭股價會下跌。散戶接著買了看漲期權（call options），賭股價會漲。他們對其他掙扎中的公司也做同樣的事情，例如電影戲院連鎖品牌AMC跟手機製造商黑莓。

做空者比做多者傾向引來更多敵意，但他們的作法本身並不邪惡。相反地，他們通常兼顧經濟功能。透過和估價過高的股票對賭，避險基金可以把價格壓到公司的實質價值。這種作法幫助降低價格泡沫的增長程度，如果泡沫破滅衝擊可能更加嚴重，如同2008年金融危機那樣。做空者通常把注意力帶到可疑的交易，像是2015年的生醫產業或2020年德國電子支付系統不誠實的會計作為。

Gamestop的散戶也不是壞人，沒有人聲稱Gamestop的美股股價值325美金這麼多。他們的持續買入動機在於是搭乘投機風潮，就像是賭場純粹娛樂的賭客，或是民粹主義式要給避險基金教訓的訊息。不管哪種他們都合情合理。

肯定的是，如果幾個避險基金像這些散戶這樣做，他們肯定吃上非法操弄市場的官司。但這不適用於Gamestop的散戶投資者，他們很小、數量不多，也且做什麼完全公開。

而且在極端財富不均等的時候，Gamestop的散戶投資者是被同情的對象，從左派的民主黨議員lexandria Ocasio-Cortez到右派的共和黨參議員克魯茲（Ted Cruz）。扣除這次損失，避險基金還是很有錢。

但是一些交易者會賠錢。初學者在Gamestop股價開始飛漲的時候半路上車然後待到最後，一種稱為「用鑽石的手抱緊」的作法，大概會到最後損失大部分的投資本金。很多這些投資者要是沒有社群媒體的推波助瀾，大概不會投資。

讓故事更複雜一點，在1月29日，劵商Robinhood限制50家公司的交易，包括那些Reddits鄉民瞄準的公司。這個做法導致Gamestop和其他股票重跌，並引起國會議員的注意。

金融監管的其中一個責任是保護人們不會在不知情之下輸光一切。因此，美國政劵交易委員會發布了一份聲明宣布調查股票，而不是玩家，但劵商必須盡他們責任保護投資者和找出不合規的情事。

這不是Robinhood第一次被證劵交易委員會盯上。2020年12月，Robinhood被罰款6500萬美元，因為誤導客戶如何賺錢。（Robinhood誤導客戶相信他們下標拿到的是最佳價格，但其實把單子優先給那些為Robinhood賺更多錢的公司）

在Gamestop的故事中，Robinhood的問題只是其中一小點。當面對監管限制和經紀商要求增加保證金來確保交易。Robinhood面對付不出給那些賭贏客戶的金額。

Robinhood成功拿到更多資金，而且會存活下來，但是可能會消亡。但是有能力的監管者像是 Gary Gensler如果成為證劵交易所新的主席，可能會決定收緊監管，讓Robinhood收緊交易，例如提高資本要求。

Robinhood的客戶已經得出結論，該平台應該民主化金融，其實是金融建制的一部分。但是明顯的他們依然相信Reddit的華爾街賭場討論版。他們讓人想起過去龐氏騙局的受害者，不是把損失怪罪於騙局背後的操弄者，而是結束一切的監管機構。

（責任編輯：張育軒）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What’s Different About the GameStop Bubble?》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