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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托格

•倫敦政經學院比較政治學教授

政府提供全民基本收入（UBI）的概念在發達世界越來越受歡迎。儘管全民基本收入的政策在西方面臨重大的政治和財政阻礙，但這個概念卻在阿拉伯半島富裕的石油出口國很受歡迎，因為這個地區具有更有利的條件來引入普遍現金補貼體系。

儘管海灣石油君主國在很大程度上是專制的，它們卻已經為其公民提供了非常慷慨的福利，其中包括免費教育、醫療保健、廉價能源，以及最重要的隱性公共就業保障。海灣合作委員會成員國約三分之二的就業公民都在公共部門工作。

這個體系既造就了龐大的中產階級，也造成了極端的經濟扭曲。能源補貼對環境造成破壞，且不成比例地照顧到較富裕的家庭。過度的公共就業不具有生產力，也將使國民脫離私營經濟。儘管勞動力市場如今的新進人員通常無法獲得公共就業，但這也扭曲了他們對薪水和工作時間的預期。

隨著油價下跌以及處於工作年齡的國民數量繼續增加，海灣國家現有的福利制度在財政上變得不可持續。但事實證明，公共就業領域的改革尤其困難。政府大規模裁員在政治上是不現實的。因此，此處的挑戰在於找到一種更公平、更透明、經濟扭曲更少、在財政方面更具可持續性的新財富分享模式。

我在最近發表的一篇論文中講過，全民基本收入是財富共用最直觀和防干預的機制。海灣合作委員會國家尤其可通過改革現有的財富分享政策，在不增稅的情況下為這個計畫提供資金。這裡的核心概念是將國內能源政策和公共就業從財富分配過程中分離出來，從而在這兩個領域實現急需的合理化。

獲得全民基本收入所需的資金將削減國內能源補貼、停止公共部門招募以及逐步減少公共部門的勞動力。作為交換條件，這些公共部門離職人員將得到新的現金補貼作為交換，額外的「黃金握手」激勵也有助於加速這個過程。全民基本收入將給予所有成年公民基本的收入保障，並為他們在私營部門賺取額外收入提供足夠的動力。

經合組織國家在推行全民基本收入面臨的問題不會在阿拉伯地區出現。阿拉伯國家不只無需推行新稅收，全民基本收入亦不會抑制工作積極性，因為閒置的公共就業造成的經濟扭曲要嚴重得多。

在最近由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科威特專案和科威特公共政策中心支持的一個專案中，我展示了阿拉伯全民基本收入在實踐中的運行方式。通過簡單地將科威特目前的能源補貼轉向城市基礎設施投資，就可以為公民提供可觀的每月補貼。為了減少當前財富分享模式的扭曲，全民基本收入應該具有區別性。由於在公共部門就業的科威特公民已經獲得大量隱性收入，他們每月可以獲得大約200美元的最低補貼，以補償他們因補貼削減而增加的能源支出。

由此省下的資金將足以支付公共部門以外每個成年公民每月700美元的補助金和每個兒童230美元的補助金。雖然這些付款未必能保證領取者過上舒適的生活，卻有助於縮小目前公共和私營部門之間每月1400美元的工資差距。工資不高的私營領域員工可以通過全民基本收入達到社會可接受的總收入水準。從政治角度來看，引入全民基本收入將是大幅減少公共部門招募的有力交換條件。

我預計雖然所有科威特家庭都將是改革的淨受益者，但較貧困的家庭將受益更多，這使得改革具有很強的進步性。生活在科威特的外國家庭不會因能源價格上漲而得到直接補償，因此會遭受較小的負面影響。

儘管這些家庭的能源用量通常很低，但科威特應嚴格執行最低工資規定，以確保低收入外國工人不會面臨能源貧困。我的估計也表明，能源成本上升對通貨膨脹和當地企業競爭力的影響將微乎其微。

此外，此處使用的全民基本收入數字是下限估計值。如果現金補貼是從逐漸減少科威特公共就業人員中的資金中獲得的，那麼數額可能會高得多。削減10%的公共工資可允許科威特的全民基本收入每月提高650美元。科威特人離開公共部門後領取全民基本收入，也將為系統創造更多的資源，由此形成良性循環。

政府就業與財富分享脫鉤將使公民有更強的動力去獲取與私營部門相適應的技能。由於全民基本收入不設門檻，因此也不會隨著私人收入的增加被「徵稅」。這也能在最大限度上減少那些與傳統經收入調查結果確定的福利計畫相關而抑制工作積極性的因素。基本收入的保障將使公民能夠自主承擔創業風險，在最大發揮自己的才能。

科威特並非個例。中東和北非地區的其他產油國運行著類似的贊助體系，並面臨著相同的扭曲和財政挑戰。全民基本收入改革的基本原理同樣適用於其他海灣合作委員會國家，甚至是像利比亞和伊拉克這些處於掙扎中的石油盛產國，儘管那裡的現金補貼會更少。

目前為止，西方國家仍然負擔不起慷慨的全民基本收入。相比之下，在中東和北非石油國家，通過某種形式進行直接財富分享，或許是改革現有福利結構和避免長期財政危機唯一在政治上可行的方法。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張育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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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為《The Case for an Arabian Universal Basic Income》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