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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英

●德意志銀行總裁

 

霍耶爾

● ​歐洲投資銀行行長

歐洲聯盟的設計師莫內（Jean Monnet）曾經說過，歐洲的團結「將在危機中淬煉而成，而且是針對這些危機所採取的解決方案的總和。」過去這15年進一步印證了莫內的預言。與許多知名經濟學家的預測相反，在歐洲穩定機制的幫助下歐盟經濟和貨幣聯盟在歐洲債務危機中倖存了下來並日益發展壯大。容克計畫幫助歐洲經濟重回正軌，而英國脫歐非但沒有令歐盟分裂，反而使其團結得更加緊密了。

歐盟也在新冠疫情中再次證明了其價值。BioNTech公司的優秀研究人員在創紀錄的極短時間內開發出了一款先進疫苗，而聯合採購則實現了該疫苗的公平有效分配（儘管初期遇到了一些困難），讓許多歐盟成員國都能確保相對較高的疫苗接種率。目前復蘇計畫和歐洲擔保基金（European Guarantee Fund）正在協助一眾經濟較弱國家和地區應對疫情的餘波。

自2000年以來，歐盟已經多次展現了其提供解決方案和宣示團結的能力。但是無休止地為各類突發危機尋求快速解決方案的做法存在一個重大缺陷：對歐洲單一市場的最終構建已經流落到了整個政治議程的底部。即便強化單一市場對於對抗來自美中兩國的更激烈經濟競爭很關鍵，但這種歐盟層面的問題在今年的德國大選中卻未能得到多少關注。

歐洲根本沒有徹底展現其潛力。歐盟已經建立了一個貨物的單一市場，但卻缺乏一個能充分運作的服務市場，尤其是在本已蓬勃發展的數字經濟方面。如果一家美國矽谷的初創企業開發出了好產品，它立即就能進入一個巨大的國內市場並拓展到全球各地。而同樣的歐州初創企業將不得不在最初幾年間與許多外國稅務律師和國家監管機構打交道，致使國際擴張看上去有點得不償失。

歐洲還缺乏一個資本市場聯盟和真正的銀行聯盟；由於歐盟各國之間的監管政策差異巨大，歐洲的股東和企業債券投資者對在本國邊界以外的發行望而卻步，並可能因此放棄許多更具吸引力的投資機會。這就凸顯了了完全構建一個銀行聯盟的必要性，其中包括共同的銀行監管、一項銀行結算機制以及共有的存款擔保。

歐洲各國政府還必須克服它們對證券化（也是多資本市場聯盟的一項關鍵因素）的疑慮。雖說是捆綁貸款引發了2008年金融危機，但那只是因為沒人對其保持警惕。有了更好的監管和監督，證券化可以成為銀行釋放額外資本用於新商業貸款和資助綠色技術投資的有力工具。

歐盟委員會在為歐盟經濟的綠色、數位化轉型制定宏偉戰略規劃方面頗有建樹，也因此向世界其他地區釋放了一個重要信號。但一個有競爭力資本市場的缺失會危及歐洲人雄心勃勃的氣候目標。未來十年需要大量投資來改造能源、交通、各類行業以及數以百萬計的房屋建築，還得保護歐洲人民免遭氣候變化的破壞性影響——這些影響已經在過去兩個夏天充分展現在了人們面前。

只有當政府與公共和私營部門的銀行攜手努力實現私人投資者的跨越國界參與，這些目標才有可能實現。歐洲需要至少在未來十年內填補每年3500億歐元（折合4010億美元）的氣候行動資金缺口。我們或許已經慣於讓政府和央行拿出巨額資金來支援經濟，但這不會永遠持續下去。利率不會長期保持在如此低的水準，主權債務額將達到極限，更高的稅收也不足以為這類百年一遇的轉型提供資金。

但歐盟已經有了縮小差距的工具：它只需要建立一個真正的資本市場和銀行聯盟。我們可以在可持續融資方面看到通過各類共同規則的能力所在：隨著第一筆綠色債券的發行，歐洲投資銀行為綠色債券和可持續發展債券的市場提供了重要的推動力，也讓市場對什麼是綠色或可持續債券有了一個統一的理解。

此外歐盟的分類法提供了一個透明的標準去確定哪些經濟活動已經是綠色或可以朝這個方向推進。投資者手頭有一套明確的規則可以作為可持續融資的指南。歐盟層面的這種透明度代表了一個巨大的進步，將這個一度被冷落的想法變成一個2兆歐元的市場。

只要有了一個真正的資本市場聯盟，歐盟就能擴大企業的融資機會並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資本，而歐元也可以真正和美元平起平坐。目前歐洲企業過度依賴貸款，而像德意志銀行這樣的私營銀行則承擔了80%的企業融資。儘管銀行必將為私營部門的綠色和數位化轉型做出重要貢獻，但它們無法獨自承擔如此海量的融資需求。

60%的美國企業能從資本市場獲得融資，但只有20%的歐盟企業能做到這一點，而如果更多的歐洲企業能實現這一點就可以釋放出大量的投資資金。歐洲的初創企業不必在成長階段去尋找美國投資者，而像BioNTech這樣的歐洲開拓型企業（它從歐洲投資銀行處獲得了啟動資金）也不需要在融資需求達到數億美元時就跑去納斯達克。

如果莫內對歐盟的信念是正確的，那麼氣候危機將是邁向更深層次一體化的下一個步驟。歐洲的綠色和數位轉型只有在與單一市場，包括資本市場和銀行聯盟的最終構建攜手共進時才能獲得成功。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張育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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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為《A Capital-Markets Union Is the Key to Greening Europe》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