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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定康

●香港最後一任總督

2021年即將接近尾聲，「新年快樂」聽起來難以置信地悅耳。俄羅斯總統普京正在烏克蘭邊境集結軍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也在考慮現在是否是攻打臺灣的最好時機。新冠疫情持續肆虐，威脅著全人類的生命和福祉，新變異毒株Omicron敲響警鐘，大量人口尚未接種新冠疫苗，最貧窮國家接種率尤其低。

美國總統拜登近日與公認或自認的民主國家一道，線上上召開峰會，試圖借此為全球政治帶來一線曙光。不出所料，這次會議受到了中國和俄羅斯的批評，同時美國國內也有人批評本次參會者的挑選規則。一些人士強調參會的民主國家以身示範的重要性，而非簡單說教（有時有點虛偽），這也能理解。

但是，峰會之外，英國上演了一場骯髒的政治醜聞。去年年底，疫情封鎖期間，英國首相強森在府邸和辦公室舉辦多次聚會。這一醜聞映襯了一個真正民主社會的核心美德：真正民主國家的領導人如犯下惡劣行徑、腐敗行為、或自私行為，不可能逃脫懲罰。強森似乎終於明白了這一點。

強森向來擅長遮掩真相，但很多選民在考量強森時似乎很看重這一點。此外，保守黨內部人士和強森之前在新聞社（他從政之前在新聞社工作）的同事，也都知道強森不會遵循任何不適合他的規則。

甚至在童年時期，強森就已經顯現出這一較嚴重的缺點。伊頓公學院一份由舍監撰寫的學院報告對此有先見之明。強森的老師寫道：「我認為，強森是發自內心地認為，我們不把他視為特例，不把他看作一個不受任何規則約束的人是很不懂規矩的。」

那麼，如果個人用這種對待生活的方式處理政務，各種問題就會接踵而至。特別是如今，強森所謂的保守黨政府，在媒體盟友的協助下，已經開始試圖削弱許多本應限制中央政府權力的制衡措施。

由於沒有遵從政府的路線，英國公共服務廣播公司BBC自然受到了批評。英國選舉委員會和法官因試圖控制違反現行法律的部長和政黨政治行為而受到批評。強森經常藐視那些本應監督部長和政客行為的法規。英國政府利用議會程式規避立法審查，甚至在2019年非法中止議會的運行，原因則是議會可能會以立法機構的身份妨礙強森的脫歐計畫。

上述一切都在「聖誕聚會」的爭論中「現形了，它描繪了一幅政府「擺脫約束任何人的義務架構」的畫面。畢竟，在開這些聚會的同時，強森政府宣佈，由於新冠疫情，全國上下禁止任何聚會。實際上，對居民聚會的禁令更為嚴苛，人們甚至不能探望生命垂危的親朋好友，因為政府認為任何形式的聚會都會增加傳播致命新冠病毒的風險。

委婉地講，強森對這起醜聞的處理並沒有增加人們對他領導能力的信心。而目前正是在公民應該信任政府能採取正確的公共衛生措施的重要時刻，他的處理尤其令人不安。

關於民主和自由價值觀的辯論越來越多，可以從中得到最嚴重和最普遍的教訓是，一個堅持民主自由價值觀的國家裡，公職人員不能隱藏錯誤行為。新聞自由和對選民負責意味著，一旦出現不端行為，無論大小，一律需要調查。

這與中國的情況形成鮮明對比。新冠疫情肆虐全球，部分原因是中國政府早期隱瞞了疫情及病毒的確切來源。

最近一個例子是，習近平試圖壓制職業網球運動員彭帥，原因是彭帥此前控訴前副總理張高麗與其有不正當男女關係。現在想像一下，如果你試圖調查中國高級領導人及其親朋好友的財務交易，你最深能調查到哪。

民主國家中，領導人的行為會受到限制，因為領導人早晚都要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極權主義和專制主義政權總是掩蓋事實。你更願意生活在哪種社會中？

無數香港市民現在正離開他們美好的城市，到其他地方開始新的生活，針對上面的問題，他們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祝願他們在新的家園可以過一個快樂的新年，並向那些不得不留在香港的人，以及其他所有被困在專制或極權國家的人表示問候。

但他們的幸福和發展當然在一定程度上取決於參加拜登峰會的人——包括強森，這些人都表現得像真正相信並實踐開放社會價值觀的民主人士。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張育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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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為《Boris Johnson and the Virtue of Accountability》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