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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尼斯

●希臘前財政部長

許久以前，在古代王國Lydia，有一名牧羊人叫做Gyges找到一個魔法戒指，當他戴上戒指後就可以隱身消失。因此Gyges 就偷偷溜進去皇宮，引誘皇后，殺害國王，接著自己成為統治者。蘇格拉底就問了，如果是你找到這樣一枚戒指或者獲得類似力量，是否用來獲得你想要的任何東西是明智的？

祖克柏最近宣布進軍元宇宙讓蘇格拉底的答案有了針對性：人們應該放棄過多的力量，特別是任何可以滿足我們願望的物品。

蘇格拉底是對的嗎？人類放棄戒指是合理的嗎？應該這麼做嗎？

蘇格拉底自己的門徒就沒有被說服。柏拉圖認為幾乎所有人都會無法拒絕誘惑，做出跟Gyges一樣的事情。但會不會有可能是因為Gyges的戒指沒那麼強大也沒那麼可怕？如果一個物品比只會讓我們隱身的戒指更強大，會不會讓我們不敢使用？如果這樣，那麼這樣的物品有什麼樣的能力？

這個戒指讓Gyges在物理上超越他的敵人，因此移除滿足他慾望的諸多障礙。但是，儘管隱身讓Gyges殺害國王的侍衛，這不能移除Gyges身上所有的限制。如果這是一個小工具，姑且叫做「自由裝置」，移除所有阻止我們做任何事情的障礙？一個完全沒有限制的人會怎麼做？

我們就可以向鳥一樣飛在天上，在其他銀河系中快速穿梭，並且像是電玩遊戲那樣體驗整個宇宙。那這還不夠，其中一個最嚴峻的限制是時間：逼迫我們不能一邊看書一邊游泳或者觀賞戲劇。因此，為了移除所有的限制，我們理論上的「自由裝置」應該也允許無限同步的體驗。儘管如此，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假定的限制存在：其他人。

當吉爾想要跟傑克一起登山，但傑克想要在海灘跟吉爾浪漫地散步。傑克就是吉爾的限制，反過來一樣。為了把他們從限制解脫出來，「自由裝置」，應該讓吉爾可以跟自願的傑克一同登山，但同時傑克還能跟吉爾在海灘散步。這應該讓我們能存在同樣的虛擬世界但體驗不同的共同交流。這應該不只是幸福的宇宙，而是事實上，一個無限、同步、重疊快感的多元宇宙。換句話說，這讓我們擁有自由，不只是免於缺乏而且免於其他人會怎麼對待我們、期望我們、想要我們。當這些限制都消失，那間擁有Facebook的公司，將會是其他企業市值的總和。

不過，無可避免的是我們的科技還不夠發明「自由裝置」，如同Gyges的戒指是虛構的。蘇達拉底的問題基於兩個科幻物品（一個古代一個現代）的問題仍然很關鍵：對其他人和自然使用超能力來滿足自身慾望是否明智？

科技巨頭和自由市場支持者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享樂有什麼錯？為什麼有人會拒絕同步體驗來滿足一個人最強烈的慾望？如果有人想付錢給祖克柏幫他們擺脫限制，有什麼錯？

蘇格拉底的回答過了2500年還是很中用。你為了使用超能力的代價是失去秩序的靈魂，也就是「激烈的不快樂」。不管你是想在多元宇宙裡完全掌控你所有感官的客戶，或者祖克柏想打造自己擁有數十億用戶的數位世界，你肯定會很悲慘。一個成功的人生需要能克服我們渴望力量的能力。這預設這些力量在像人類般內在衝突生物的手中，是一把雙面刃。

太多力量是適得其反的，甚至會導致自我毀滅，因為我們渴望與其他我們無法掌控的心智做出互動，甚至試圖掌控他們。當其他人做出我們不想要他們做的事情，我們感到失望、生氣或難過。但當我們完全掌控他們，共識不會給我們快感，而他們的認可也不會提升自我成就感。

學習欣賞這種控制是虛幻的很難，特別是我們準備好要犧牲幾乎一切，付出任何代價來掌控他人。但如果我們想要阻止其他人，例如像是阻止祖克柏掌控我們，我們就必須學會這個教訓。

蘇格拉底想要警告我們屈服於魔法戒指的力量，他指出了Gyges的不快樂。今天，科技封建主義（techno-feudalism）和其他的巨大元宇宙都還在雛型階段，他們警告比任何時候都重要。就像在古希臘，我們的挑戰是讓惡魔擁有力量但又不被力量所引誘。

（責任編輯：張育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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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為《Mark Zuckerberg's Ring of Power》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