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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科

●哈佛大學教授

●美國經濟委員會前顧問

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預計將在11月2日宣布接替美國聯準會（Fed）主席葉倫（Janet Yellen）的人選，他將在經過參議院批准後，從2018年2月起上任。白宮已經表示正在權衡5位可能候選人，不過這5人並非都是好選擇。

葉倫拯救金融海嘯後美國經濟

第一個候選人就是葉倫自己。儘管葉倫是由民主黨前總統歐巴馬（Barack Obama）任命，但許多先例都證明川普可以繼續任用她。她的3位前任：伯南克（Ben Bernanke）、葛林斯潘（Alan Greenspan）和沃爾克（Paul Volcker）都在原總統下台後，被另一黨的總統再次任命，這顯示出央行政策維持一貫性和可預測性相當重要。

我從1977年就認識葉倫並與她共事。在擔任聯準會主席的近4年裡，她表現非常出色。儘管她沒有遇到危機，但確實讓美國經濟自2007到2009年衰退後，維持穩定復甦。和她之前的伯南克一樣，葉倫透過清楚的溝通和靈活的政策使用聯準會的工具，在資料顯示出經濟狀況發生微妙變化後，更改了政策方向。

結果說明了一切。2010年葉倫被任命為聯準會副主席時，美國失業率為9.9％，2014年她升格為主席時，失業率下降到了6.7％。如今，失業率為4.2％，而通膨依然保持低水準。一些人抱怨通膨仍低於2％的目標，但低失業率和低通膨的組合過去被視為總體經濟的涅槃。

鮑威爾缺正統訓練卻無損專業度

第二個聯準會主席可能候選人是鮑威爾（Jerome Powell），他已經在聯準會任職5年。鮑威爾也許代表了決策者的最佳組合。他支持葉倫的策略，不管是鴿派利率政策還是最近邁向正常化的方向，另一方面，他是一位擁有金融背景的老牌共和黨員。

但鮑威爾可能因為缺少經濟學家的學術訓練而受到質疑。在聯準會工作以及領導團隊的人，多數為擁有博士學位的經濟學家，他們總是偏好同類人，而質疑其他人是否有資格擔任貨幣政策最高決策者。顯然，沒有經濟學博士學位的央行領導人，可能得艱困的面對一大批熟稔經濟學模型和術語的工作人員。

因此，許多人將博士學位視為擔任聯準會主席的先決條件。但對於鮑威爾，我得說不必如此。我從1990年就認識他，我敢說鮑威爾從來不恥於下問。因此，他已經具備了身當聯準會官員所需要的分析能力。同樣重要的是，他在與學歷更高的工作人員打交道時不會抱有成見。從我的角度看，鮑威爾將是川普的最佳選擇之一。

華許曾警告量化寬鬆引發高通膨

第三位潛在候選人華許（Kevin Warsh）是聯準會前官員，也擁有摩根史坦利（Morgan Stanley）的金融背景，而不是學院派經濟學背景。華許與鮑威爾的相似點也僅只於此。

和許多共和黨一樣，華許強烈批評聯準會在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後，想要刺激美國經濟的措施，並警告量化寬鬆所帶來前所未有的貨幣基數擴張，將引發高通膨。華許從2010年開始，就會做出這類鷹派、顯然錯誤的警告，當時的失業率高達9.5％，而通膨則是大部分經濟學家最不擔心的事情。你絕對會懷疑華許是否知道經濟是如何運作的。

第四位候選人泰勒（John Taylor）則有所不同。和葉倫一樣，泰勒是一位著名經濟學家，在學術研究和總觀經濟政策實踐方面都有耀眼的成績。事實上，他這位貨幣經濟學家，被引用次數排行第六。他有名主要是因為泰勒規則，即教導如何根據觀察到的通膨和成長來制定利率。

泰勒理論屬鷹派卻未能警告Fed

儘管如此，和華許一樣，泰勒一直認為貨幣條件過於慷慨了。在導致2007到2009年金融危機的房地產繁榮期間，這樣的批評可能相當正確。而泰勒也是做出這一批評的理想人選，因為他當時擔任負責國際事務的美國財政部副部長，直到2005年才換人。這表示他經常與時任聯準會主席葛林斯潘私下會面。你也許會奇怪，既然他如此反對貨幣政策寬鬆，為何不在這一警告能帶來一些助益時，傳達給聯準會呢？

白宮的最後一位潛在人選柯恩（Gary Cohn）是川普現任國家經濟委員會（National Economic Council）主席。但柯恩沒有任何貨幣經濟學背景，所持立場也不為人知，因此他也許已經出局了。

央行總裁不會理會政治化批評

自2009年歐巴馬上台，大部分共和黨領導人都在抱怨貨幣政策過於寬鬆。川普在競選總統時也這麼說，儘管就任後，他突然表示自己是「低利率派」。當時，眾議院共和黨希望聯準會根據泰勒規則行事；現在，他們希望川普任命泰勒本人。

但從歷史角度來看，共和黨在贏得總統寶座後，總是會推行寬鬆的貨幣政策。如果有可能，金融市場和經濟在中期遇到困難，也許就發生在下一次總統競選期間，幾乎可以肯定川普會把他的問題推卸給聯準會，但他的指責不會是貨幣政策太寬鬆，而是貨幣政策過於緊縮。

好的央行總裁不會理會這種政治化的批評。他們會依據他們認為對經濟最好的政策作出決定，依靠資料而非不斷變化的政治要求來定奪。現任官員已經證明了他們有能力這樣做。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The Next Fed Chair》，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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