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報 Up Media

 

努內利

●ACE食品處理和分配組織聯合創始人

●Sahel農業和營養諮詢公司管理合夥人

●LEAP非洲創始人

●2018年阿斯彭新聲成員

全球糧食價格5月時上漲1.2%，達到2017年10月以來的最高值。這波漲幅對非洲造成巨大影響，不少家庭所得花在購買糧食的支出不斷提高。為了確保糧食安全，各國政府須迅速採取行動，扭轉目前的情況，首先可以從制定政策以防商人不當囤貨

根據「世界經濟論壇」（World Economic Forum）彙整數據顯示，全球糧食支出比例最高的５個國家之中，非洲國家佔了4名。奈及利亞（Nigeria）高居首位，2015年奈國高達56.4%的家戶所得花在購買糧食，緊接著是肯亞有45.6%、阿爾及利亞（Algeria）的42.5%。相較之下，美國家庭僅花6.4%的收入購糧，遠低於新興國家如巴西和印度的16%和30%。

缺乏監督商業壟斷機制為主因

其中一個造成扭曲現象的原因在於，家庭收戶與糧食價格不成比例。隨著非洲國家都市化程度提高，民眾開始進口更多部分加工，甚至是全部加工的進口食品，比當地生產的食品更貴。在大部份的國家中，薪資成長趕不上通貨膨脹的速度。

但主要原因出於不良的公共政策：非洲政府未能抑制大型食品製造商，和他國強大的農商，缺乏監督機制導致當地農業競爭力下降，反而造成大多數的商品價格節節攀升。

缺乏反壟斷法、加上保護消費者的觀念薄弱，因此在許多國家出現有2、3家大公司控制了鹽、糖、麵粉、牛奶、油品和茶葉的價格。非洲市場所受到的影響最明顯，白米、冷凍雞肉、麵包、奶油、雞蛋甚至是碳酸飲料的價格，至少比全球其他城市高出24%，直接和間接影響了消費者，因為食品大廠和糧食供應商轉而投入更高的成本。

解決大廠商壟斷行為是當務之急

「聯合國世界農糧組織」（FAO）長期認為，糧食安全和公平定價源自於解決市場壟斷的問題。「經濟合作發展組織」（OECD）也同意此觀點，並經常呼籲各國政府要解決糧食產業不當併購、濫用優勢、壟斷聯盟、聯合定價、垂直交易限制和排斥行為等問題。但在許多非洲國家，很少採用這些建議。

老實說，這並非一個新的問題。舉例來說，在1997年到2004年之間，FAO統計23個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國家之中的122件遭控「反競爭行為」的商業行為，其中包括馬拉威糖業的「垂直壟斷」、肯亞肥料商聯合定價以及辛巴威的買家壟斷聯盟，雖然這些案件引發相當大的關注，但是根本問題卻依然存在。

根據「世界銀行」統計，逾70%的非洲國家在全球致力保護「以市場為基礎的競爭」排行榜上，屬於後段班。雖然有27個非洲國家和5個地區組織訂有反壟斷的成文法，但確實執行的卻是少數。其餘國家則是完全沒有相關法律，甚至連起草擬定都難見進展。

企業成長不應建築在剝削消費者之上

但是南非是極少數的特例。自1998年起，南非的競爭法禁止任何廠商，藉由排擠其他業者或是試圖操弄價格，違規業者最高面臨收入10%的罰款，在過去20年之中，南非幾家大廠如Tiger Brands、Pioneer Foods和Sime Darby（森納美）等都曾因此被罰款。南非競爭委員會主席波納克里（Tembinkosi Bonakele）2017年曾指出，政府決心要根除企業壟斷、剝削消費者的行為，特別是關於糧食產業。

其他國家應該效仿南非的作法。許多廠商和利益團體常常會鑽法律漏洞，從中獲利。在奈及利亞和迦納等國家，糧食支出比例極高、食品廠商的品管問題嚴重，迫切需要改革。所幸已逾來逾多人逐漸意識到須要解決這些挑戰。奈國消費者保護委員會主席伊魯克拉（Babatunde Irukera）最近表示，在奈國這種充滿生機又具高度品牌忠誠度的廣大市場，缺乏貿易競爭的監督機制的是一大悲劇。在競爭的商業環境中，不受到監管的市場，會淪為金融和社會敲詐的「正當」（legitimate）手段。

透過解決食品業者之間的壟斷行為，或是修改法規讓業者免受競爭壓力，降低主要糧食的價格，哪怕僅減少10%（這遠低於全球各地主要壟斷聯盟的均價），可以讓肯亞27萬人、南非20萬人、尚比亞2萬人擺脫貧困，也能幫這些國家的家庭節省7億多美元，貧窮家庭從中得到的益處更甚富裕人家。

最後，保護消費者免受業者壟斷和聯合定價傷害，是政治領導人的責任。非洲的企業毫無疑問需要創新和發展空間，但他們的成功不能建築在別人下一餐飯的犧牲之下。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The High Cost of Food Monopolies in Africa》，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