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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默特

●《經濟學人》前主編

●著有《西方的命運

大部分專家認為，應對北韓核武最好的方法，是堅持嚴厲制止、積極外交相結合。但較少有人認識到，最好的軍事選項——即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堅持要中國為這個危險的鄰居負責所暗示的，要中國入侵北韓，或在中國的威脅下讓北韓政權更迭。

入侵北韓　有利「讓中國再次偉大」

這一結果將大幅改變東亞戰略平衡，中國將是大贏家。這一情況不會如多數人預期的希望渺茫。事實上，還具有相當的合理性，包括中國的軍事策略家在內，都必須認真看待這一個選項。套句川普的話，這是一個「中國優先」選項，有助於「讓中國再次偉大」。

任何軍事干預，不管由中國、其他國家執行，都會帶來巨大的風險。但在思考這些問題以前，想一想中國干預獲得成功能夠實現什麼。首先，北韓將回到朝鮮半島戰爭後的歷史地位，置於中國核武保護傘下，獲得可信賴的安全保障。

毛澤東曾說，中國和北韓的關係是「唇齒相依」。此精闢見解，充分解釋了為何中國軍隊在南北韓戰爭中阻止美國勝利。從那場戰爭到現在的60裡，日本、南韓一直是美國的緊密盟國，有美軍駐紮、受美國核武保護，與中國、北韓則漸行漸遠。

中國擴大制裁　北韓只會靠向俄國

中國很難控制北韓這個鄰國與盟友，甚至有可能對其未來方向一無所知。儘管中國可以進一步切斷貿易、阻斷能源供給以擴大加緊對北韓施壓力道。但是，除了把北韓領導人金正恩推向另一個鄰國俄羅斯尋求支持之外，沒有其他效果。

如果如人們普遍認為的那樣，北韓希望以可信賴的安全保障換取停止核計畫，那麼唯一有能力提供安全保障的只有中國。美國的承諾只限於許下承諾的總統給出的內容，甚至只能維持到這位總統下台。

因此，如果中國將入侵威脅、安全、核保護承諾結合，換取北韓合作以及可能的政權更迭，中國能夠掌握多數北韓人民軍的機會很大。儘管與美國進行核戰爭意味著災難，但向中國屈服能夠帶來生存，可能還能保持一定程度的自主權。除金正恩及其親信，這個選擇並不難。

干預北韓後　中國可設立軍事基地

對中國來說，成功的軍事干預的戰略利益，不僅包括控制朝鮮半島局勢，因為可以在北韓部署軍事基地，還將因為阻止了一場災難性戰爭，將備受整個區域鄰國的感激。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行動有望讓中國領導亞洲顯得既可信又可求，特別是在除此之外的唯一選項只剩下魯莽倉促的美國領導戰爭情況下。畢竟，中國需要的是合法性，而干預北韓能夠提供合法性。中國若能成功地運用硬實力，套用哈佛大學教授奈伊（Joseph S. Nye）的說法，「巨大的軟實力儲備」將更能夠發揮。

不過，這將引來一個640億人民幣高成本。這能成功嗎？我們無法確知答案，任何軍事干預都隱含著巨大的風險。中國武裝部隊裝備精良，但缺少有效率、實際戰場經驗。如果北韓斷然拒絕中國條件、投降的話，北韓將是中國面對的弱勢對手，但是其領導人卻隨時準備使用核武、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中國主導朝鮮半島局勢　南韓更加安全

我們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中國，而非美國陸路、海路入侵，有機會避免金正恩有可能採取的反應：對距離非軍事區（DMZ）只有幾十英里的南韓首都首爾發動火箭攻擊。中國的入侵承諾會繼續保障北韓的安全乃至自主，既然如此，北韓為什麼還要報復性地屠戮南方鄰國和姐妹？

另外，我們無法把北韓金氏政權會對使用核武保持克制視為必然，但和美國相比，中國更不可能成為北韓發射飛彈的目標。如果認真考慮中國軍事干預的選項，與美國進行一些情報、飛彈防禦合作或許就值得研究。考慮到風險，美國很難拒絕這個建議。

這一情況很可能永遠不會發生。但考慮其可能性是應該的。畢竟，這是中國在東亞地區成為與美國平起平坐的勢力、同時移除不穩定來源的最好的機會。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A ‘China First’ Strategy for North Korea 》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