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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薩德

●美國康乃爾大學教授

●布魯金斯學會高級研究員

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政府對印度央行發動全方位政治攻擊，這一連串攻擊產生影響。事態發展應當引起印度民眾警惕，因為印度央行信譽、效力向來經濟、金融穩定有關鍵作用，而此有助於維持近年來的經濟快速成長。

莫迪政府稱升息壓抑經濟表現

其中一項針對印度央行主要批評非印度獨有：莫迪政府聲稱印度央行存在著對過度通膨、金融不穩的錯誤憂慮，並借此提高利率、阻礙經濟成長。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對美國聯準會（Fed）做出過類似的抱怨，聲稱利率上調正壓抑經濟成長、股市表現。

但聯準會面臨的狀況跟印度央行遭遇的威脅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特別是印度央行並不像聯準會具備法定獨立性。更糟糕的是莫迪政府首次援引了《印度央行法》第7條，該法允許其就公共利益問題直接向央行總裁發出指示。

莫迪政府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的意願表明受威脅的可不僅僅是利率。政府對印度央行清理整頓各大印度銀行不良資產，並防止在金融系統其他部分累積風險措施不滿，因為正是這些措施擠壓這些國有銀行向其政治關聯客戶提供貸款能力。

當然政府部長們不可能把這一點明說出來。相反莫迪政府——特別是財政部長賈特利（Arun Jaitley）開始針對印度央行找碴，指責其在打開信貸水龍頭以幫助應對全球金融危機之後，未能阻止銀行系統中不良資產的累積。

印度央行總裁拒向政府低頭

另外，政府指責印度央行違反正當程序，稱其未將其貨幣政策舉措提前告知政府。往好的方面去說，這種批評堪稱睜眼說瞎話；往壞的方面去說，可能會導致亟待進行的，目的包括確保發放生產性而非政治性貸款銀行業改革停滯不前。這樣做的後果只會增加財政風險、危及經濟的成長潛力。

印度央行總裁派特爾（Urjit Patel）拒絕向政府低頭。正是印度央行的地位和獨立性幫助派特爾及其副手——如同他們的前任一樣——駕馭該機構穿越了眾多經濟和政治雷區。但如果政府繼續在多個方面攻擊印度央行，有效的貨幣政策制定可能無法繼續進行下去。

如果這些攻擊包括迫使派特爾出局，那麼對印度央行——也是印度普遍失能的官僚體系中唯一備受尊重的技術官僚機構——的打擊將會極為嚴重。

中央銀行的獨立性經常受到人們的迷戀和追捧。但如果一家央行追求一些缺乏政治支援的目標，其合法性也應該（且註定）會受到損害。即便如此，運作獨立性的喪失——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為實現其與政治當局協商後制定的既定目標而採取行動的能力——對中央銀行信譽的打擊也是致命的。

政府官員需要正視央行政策好處

以土耳其近期的事件為例，總統埃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ğan）對央行獨立地位的公開抨擊導致土耳其里拉暴跌。但當中央銀行衝破埃爾多安言論，並提高利率時早就為時已晚了，其信譽已受損。

莫迪政府有足夠的利益相關性去確保印度央行不會遭受類似的命運。畢竟央行的信譽對於確保政策的實施至關重要，這些政策則為政府提供了在國內外困境中騰挪的空間。

一方面，印度央行阻止盧比進一步下跌，以避免資本外流、貨幣貶值的惡性循環風險。另一方面，印度央行對價格穩定的承諾已經轉化為低利率，使政府的債務融資成本得到控制。更宏觀地看，印度央行的貨幣政策和監管權威使其成為令經濟維持在穩定高成長道路上的最有力工具之一。

隨著印度全國選舉臨近，當屆政府斷然不敢去犧牲這些好處，特別是在人們對其維持財政紀律和實施艱難改革的能力日益提出質疑之時。莫迪和賈特利需要認識到這一點並開始為印度央行說好話，而不是跟它對著幹。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India’s Central Bank Under Attack ​》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