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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論壇》戰爭視角:阿富汗和平協議 女性須參與神學士對話

史洛特

●普林斯頓大學政治與國際事務榮譽教授

●美國國務院政策計劃局前局長

 

傑克森

●海外發展研究所副研究員

 

2018年9月,哈里扎德(Zalmay Khalilzad)被任命為美國駐阿富汗和平特使,美國史上進行最久的阿富汗戰爭似乎終於有結束的跡象。

 

如今,隨著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在2018年12月下旬突然宣布將從阿富汗撤離7000名美軍,哈里扎德所面臨的壓力也大幅升高,他必須在2019年春季前與「神學士(Taliban)」達成協議。

 

許多阿富汗人民擔心川普自阿富汗撤軍此舉沒有周延考慮後果,其中又以該國婦女為最。

 

神學士迫害女性印象

 

阿富汗女性權益的進步是阿富汗整體進步的核心。然而,對於阿富汗女性權益,國際媒體卻突然噤聲,就與阿富汗女性在社會所面臨的處境如出一轍。許多外交官員私下承認,女性權益在與神學士的談判中並非優先事項,女性權益固然有益,卻非必要。

 

而且鑑於神學士組織在90年代掌權時對待女性的不仁行徑,恐怕女性權益在談判中毫無希望。

 

這種想法大錯特錯,神學士領導階層已意識到形象問題是一大隱憂。國際社會之所以在90年代排擠阿富汗,原因之一就是神學士政權對女性的壓迫。神學士為了獲得認可,證明自己是具有正當性的政治勢力,在未來任何權力分享的停戰協議中也能扮演稱職的合作夥伴,當前的領導階層相信必須要展現出「改頭換面(have changed their views)」的形象。

 

即使幅度甚小,神學士確實也有所改變。

 

現在,神學士指出在阿富汗全境近60%由他們所掌握的地區,只要男女分學,女性就可以接受教育。這是一個世代以來微幅的進展,過去神學士禁止幾乎所有女性就學,也不允許女性出外工作。

 

女性參與和平進程

 

雖然自2001年,隨著神學士政權遭到推翻,阿富汗女性邁出了一大步,他們獲得的權益卻岌岌可危,而且更有許多目標仍待達成。在最近一份針對1萬5000名阿富汗人民的調查中,女性表示他們最大的問題是缺乏教育以及文盲問題。

 

提升女性受教育以及獲得收入的機會至關重要,幫助女性享有醫療資源的努力也需要再加把勁。

 

每10名阿富汗女性就有1名會死於分娩,因為產婦死亡的情形相當嚴重,神學士的指揮官向政府與非政府組織提出要求,希望指派更多助產士到神學士控制的地區。

 

女性就學人數下降對女性的法律保障大開倒車,女性公眾生活受到騷擾與暴力的威脅也逐步上升。解決這些問題不僅對於阿富汗女性極為重要,對於他們的兒女、家庭,乃至整個國家亦舉足輕重。

 

為了確保和平談判中的女性權益,最佳良方是確保女性參與談判,並在任何和平進程的談判、計劃、實施等過程中都與男性平起平坐。

 

雖然外交政策專家大多對這項建議嗤之以鼻,視其為細枝末節,甚至是天真愚蠢。但是納入女性不只是原則問題,更具實質效益。和平進程若能有女性參與通常成功率大幅上升,所達成的協議也更有可能持續。

 

西方國家僅止於口惠

 

或許也有人會認為神學士組織絕不可能與阿富汗女性協商,但其實他們已經付諸行動。有一個阿富汗婦女組織的成員均為知名政府官員與社會運動家,該組織曾於2015年在挪威奧斯陸(Oslo)與神學士代表會面。神學士明確要求進行這場會談,也由他們開啟這次對話,之後神學士表示,之所以參與會談主要是為了化解外界對該組織女性政策的擔憂。

 

阿富汗駐挪威大使芭拉札依(Shukria Barakzai)曾參與這場對談,也在神學士控制地區私下經營女子學校(underground girls’ school)。芭拉札依表示面對神學士過去對女性的壓迫,阿富汗女性要神學士負起責任的態度絕無妥協。

 

芭拉札依表示:「多數人無從想像,我們對神學士的態度有多麼強硬。但是這次神學士耐心聆聽也尊重我們的言論,毋庸置疑,這已非我們在90年代所面對的神學士組織。」

 

然而,這場會談距今已有4年之久,卻鮮有其他行動繼續促成阿富汗女性與神學士之間的對話。西方國家公開強調女性權益的重要,但真正付諸實行的行動卻是少之又少。

 

特別是川普政府對這些關注的聲音置若罔聞,川普本人對美國國內的女性權利根本毫不在乎,更不可能關心阿富汗的女性處境。

 

發起對等的二軌對話

 

國際社會不只是有能力介入,也應該如此。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在現在的任務中,有39個國家在阿富汗部署地面部隊,更有其他國家對阿富汗提供實質援助。

 

在任何和平協議之中,這些國家的奧援不可或缺,這些國家應該運用這種影響力,確保女性參與談判,讓女性議題納入議程,而且不論任何協議,女性權益都該受到保障。

 

如果上述做法可行,這些國家將能夠發起並支持一場對等的「二軌對話(Track II dialogue)」,此次對話應特別聚焦於女性權益。這些國家也應提升對重要議題的援助支出,比如說女性健康與教育。

 

女性參與,延續和平

 

不可否認,想要與神學士達成和平協議,非常可能需要做出一些令人感到煎熬與厭惡的妥協。但若是人口數佔阿富汗一半的女性無法透過和平協議獲得權益保障,這種協議也沒有實施的價值。

 

在和平局勢的協商過程中沒有女性參與,這種和平也不太可能長久持續。不管是在阿富汗或是世界任何角落,女性權益都不該是「附加的外交政策(a foreign policy “extra”)」。

 

任誰若真有心要解決這些衝突,都該把女性權益當成努力的重點。

 

 

(翻譯:陳毅澂,責任編輯:簡嘉宏)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Afghanistan’s Forgotten Half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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