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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布娜

 

●歐洲議會議員兼憲政事務委員會主席

●歐盟區域政策前專員

格但斯克（Gdańsk）是波蘭反共運動「團結工聯（Solidarity）」的發祥地，歐洲的共產主義因這次運動畫下句點，從此格但斯克便成為民主開放的象徵。

然而，格但斯克市長亞當維茲（Paweł Adamowicz）在（2019年）1月13日遭到刺殺，這座城市正在處理這起事件。光是寫出這起事件都帶給我脫離現實與悲傷哀慟的感受。

問題在於：這起當眾遇刺事件會給波蘭及歐洲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詆毀惡招成主流

近年來，亞當維茲不斷遭受政治攻擊。這是因為他的領導風格強硬，在格但斯克及波蘭各地都廣獲支持，為了破壞他的聲望，政敵紛紛使出渾身解數，不過他也並非孤軍奮戰。

自從2015年波蘭保守政黨「法律與公正黨（Law and Justice，波蘭文縮寫為PiS）」獲得政權，國營媒體就展開了無恥的抹黑策略，攻擊目標包括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Donald Tusk），法官澤皮里斯基（Andrzej Rzepliński）及格斯朵夫（Małgorzata Gersdorf），甚至是慈善組織創辦人歐夏克（Jerzy Owsiak）。

波蘭政治生態演變至今，詆毀對手已經成了勝選的不二法門。

以法律與公正黨為例，他們的目標不只有反對黨，也包括移民、無黨派立場的法官、抗議濫權的一般公民。

過去只有低俗媒體才用的惡招，現在成了主流。

「殺光祖國的敵人！」

因此，法律與公正黨的對手會被描繪為人渣、寄生蟲、帶原者、共產黨、小偷、叛國賊等等，抹黑法官、威脅打壓獨立媒體、誹謗猶太人，這類政治論述都成了新的常態。

有名法律與公正黨高級官員甚至出言不遜，稱歐盟旗幟為「髒抹布（dirty rag）」。波蘭獨立紀念日當天，在遊行隊伍中歐盟旗幟遭到焚毀，群眾高喊：「殺光祖國的敵人！」

同時，在格但斯克及其他城市，年輕的民族主義者開始發布偽造的政治人物「死亡證明」，亞當維茲也是他們攻擊的對象。

在卡托維治（Katowice），「不愛國」的歐洲議會議員的肖像被掛上絞刑台，檢察官則表示這是「微不足道的社會傷害」，對這些威脅置之不理。顯然，這些年輕的新法西斯分子恣意妄為是「應該」允許的。

事實上，極右翼政黨國家基本陣營（National Radical Camp，波蘭文縮寫為ONR）的重量級人物遊行時均有警察保護。此外，政府關閉戲院、博物館等獨立文化機構，卻允許親俄羅斯基進分子設立的組織發展茁壯。

耳濡目染的仇恨言論

這種瘋狂且排外的政治氛圍正是促成這場刺殺的原因，該名刺客為剛獲釋的罪犯，而且極可能患有精神疾病。在歐夏克的慈善機構舉辦的音樂會上，他跑到台上一刀刺入亞當維茲的心臟。

依我看，這名殺手之所以刺殺市長，他出獄以來不斷耳濡目染的仇恨言論脫不了干係。

別忘了亞當維茲遇刺當天，有兩家「另類右派（alt-right）」的周刊封面故事基本上就是在向波蘭的司法與歐盟宣戰。

對這名刺客以及其他精神失常且容易動搖的人來說，這種仇恨性的訊息會帶來毀滅性的影響。從與世隔絕的監獄釋放，暴露在煽動暴力的媒體環境下，這名刺客對於這些宣傳可說毫無抵抗力。聽到「殺光祖國的敵人」，他可能把這樣的口號字字當真。

不屈服於極端分子

那些悼念亞當維茲的人們不應該欺騙自己，以為這起謀殺只是偶發事件。不管是集體刻意遺忘這起事件，或是彼此低語：「不要多嘴」都絕非上策。

正是時候對波蘭政治以及公眾社會的走向表達怒火，並對道德上的瑕疵展現憤怒，所有還相信自由開放價值的波蘭人民必須大聲疾呼，並且清楚表達我們絕不屈服於極端分子的威脅以及恐嚇，即使極端分子來自政府內部也毫不動搖。

波蘭公民面對現今病態且由國家資助的瘋狂現況，他們不得不站在與政治現狀全然對立的立場。波蘭公民不應為此感到羞恥，而應該感到驕傲。波蘭民主正遭受攻擊，而捍衛民主所展現的決心應該要足以和想要摧毀它的決心分庭抗禮。

我們必須挺身保護重視自由價值的政治人物、自由媒體、獨立法官，以及如弗拉西努（Władysław Frasyniuk）、蘇哈譨（Klementyna Suchanow）、卡斯普札克（Paweł Kasprzak）等社會運動家，這些人現今都不斷遭受攻擊。

繼續守護自由民主價值

仇恨言論以及對自由價值的威脅不只在波蘭發生，現在整個歐洲有1/4的選民支持民粹政黨。而且波蘭政府在未諮詢過民意的情況下，就與義大利政府狼狽為奸，組成「軸心（axis）」聯盟，以民粹主義「制衡」其他服膺於自由民主價值的國家。

由不尊重自由價值的國家所組成的軸心聯盟是大型民粹政治計畫中的一部分，這個計畫的目標是要在2019年5月歐洲議會改選中囊括多數席次，藉此奪取歐洲，甚至可能毀滅歐洲。

將自由民主價值奉為圭臬一直以來都是推進歐洲前進的動力，但是現在一群亂源組成了新的「軸心」想要破壞這種價值。

為了避免他們得逞，歐洲人民必須向亞當維茲看齊，效仿他在政治生涯中所展現的勇氣與決心。

（翻譯：陳毅澂，責任編輯：簡嘉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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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為《Solidarity for Adamowicz, Poland, and Europe》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