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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法哈尼

 

• 布魯金斯研究所資深研究員

• 美國維吉尼亞理工大學教授

• 埃及ERF智庫研究員

2月，伊朗就將慶祝建國40周年，但是，在國家深陷嚴重經濟危機之際，不管是伊朗人民或是離散僑民掛在嘴邊的問題，似乎都是伊斯蘭革命是否真的改善了伊朗人民的生活。

伊朗經濟真的差嗎

2018年5月，美國退出了俗稱「伊朗核協議（the Iran nuclear deal）」的「2015年聯合全面行動計畫（2015 Joint Comprehensive Plan of Action）」，準備重新對伊朗採取最嚴厲的制裁，此後，伊朗經濟一蹶不振。

伊朗幣值跌了70%，物價按年率計算漲幅已達40%，已然表現不佳的經濟雪上加霜，1/3的大學畢業生找不到工作。

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政府似乎希望，透過制裁，一般伊朗人民會揭竿而起，推翻伊斯蘭共和國。2018年7月，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對伊朗裔美國人社團的重要講話，同時也被廣泛視為顛覆政權的號召中，他宣稱伊斯蘭政權讓「伊朗陷入了長期經濟混亂」，讓「1/3伊朗人……生活在貧困線之下。」

但稍稍仔細地爬梳一下伊朗的經濟資料就會發現，伊朗經濟自1979年以來每況愈下、陷入絕望的貧困的觀點並不成立，如今更未處於暴動邊緣。

誠然，許多年長伊朗人仍對革命前的10年好生活有著鮮活的記憶，當時，伊朗經濟增長強勁，人均GDP增長了2倍。

革命後的生活更好

但在革命之後，伊朗經濟表現仍然十分出色。

川普的前任歐巴馬（Barack Obama）在2011年對伊朗實施了扼殺經濟成長的制裁，而1995年至2011年之間，伊朗實現人均GDP平均每年增長8.7%（用購買力平價衡量），鄰國土耳其只有2.9%。

個人福利指標（Indicators of individual welfare）也表現出類似的改善。

綜合考慮人均收入、教育程度和壽命預期的聯合國2018年人類發展報告中，伊朗在189個國家中排行第50位，遠高於第64名的土耳其和第79名的巴西。

此外，調查資料顯示，伊朗基本服務和家庭娛樂設施普及度持續改善。

如今，伊朗所有家庭都能用上電和清潔水，而在1973年，這兩者的普及比例分別僅為43%和33%，革命前不存在的便宜天然氣，目前都可透過管線送入85%的家庭。

石油收入減少

如果考慮到20世紀70年代支撐生活水準的支柱：伊朗石油財富一直在減少，這樣的比較就更令人可以接受。

革命前的五年（1974年至1979年），伊朗石油價格創下歷史新高，伊朗油品收入達到了前所未有的1.03兆美元（以2018年美元衡量），或每人每年5000美元。

革命後形勢最有利的5年（2007年至2011年），伊朗石油收入只有0.6兆美元，或每人每年1365美元（1979年以來人口倍增也是因素之一）。

儘管石油收入下降，但伊斯蘭共和國仍然兌現了一些關鍵承諾，如降低貧窮率（poverty）。

20世紀70年代，城市家庭獲得的石油財富補貼遠多於弱勢農村家庭。例如，1973年至1975年間，能獲得管道供水的城市家庭比重從65.4%上升到79.7%，而農村家庭僅僅從7.6%上升到8.5%。

但自革命以來，伊朗領導人大量投資基礎設施，不但管道供水的農村普及度擴大，醫療和教育亦然。結果，貧困率大幅降低，從20世紀70年代的超過20%下降到2014年的10%以下。

離內部顛覆太遠

但是，和大部分革命政權一樣，伊斯蘭共和國的成功更多源自直接政府政策，比如基礎服務的推廣和現金扶貧，更少依賴市場激勵。這導致充分就業職缺的不足：大學畢業青年失業在20世紀70年代根本不存在，如今男生失業率高達30%，女生高達50%。

此外，後伊斯蘭革命時代的伊朗固然改善了一些方面的不平等性，但在降低收入不平等性方面並不太成功。

基尼係數（Gini coefficient，衡量收入不平等性的常用指標，零代表最大平等）仍高於0.40，並不比20世紀70年代初期低很多。

當然，對於生活品質，經濟指標無法窺得全貌。

從一般伊朗人民生活水準在諸多方面指標的比較，伊斯蘭共和國時代要比巴勒維（Mohammad Reza Pahlavi）執政時代更好，但巴勒維時代沒有這麼高的失業率，也沒有1979年以來所實施的社會控制。

儘管如此，川普政府意欲從內部顛覆政權的目標仍十分遙遠。

（責任編輯：簡嘉宏）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The Islamic Revolution at 40》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