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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卡莉絲

 

● 美利堅大學貝魯特分校（American University of Beirut）研究員

法瑞賈拉

 

● 美利堅大學貝魯特分校（American University of Beirut）氣候變遷中心主任

新冠肺炎危機彰顯出世界秩序的脆弱。

政府以封境與旅遊限制來遏止病毒蔓延，卻同時造成經濟停滯、全球蕭條，受創最深的將是缺乏資源與韌性去緩和疫情的貧窮國家，一如氣候變遷，新冠肺炎加劇了全球不平等。

人們可以從這種相似性中汲取寶貴的教訓。

一如變幻的天氣型態、完整的生態系統與生物多樣性的流失，新冠病毒將使各方的威脅倍增；就如政府窮於應付溫室氣體與化石燃料的短期衝擊般，政府在為病毒引發的立即醫療、經濟後果焦頭爛額之際，卻忽略了更廣泛的安全風險。

然而，就似面對氣候危機時一般，無視社會政治層面的危機只會導致不安、移民、極端主義、新疫病的爆發或舊病毒的捲土重來。

新冠肺炎的擴散將打擊人類社會在面臨氣候變遷時最脆弱的一部份。

由於難以獲取充足的清水、衛生及醫療設備，弱勢族群必須活在更高的健康風險中，貧困者、無家可歸者與顛沛流離的人，在沒有合適的安身之處、就業保障及社會安全網下，甚至無力自我隔離。譬如在美國，非裔人口的死亡率不成比例地高，反映出長期以來的結構不平等。

在食品安全上，新冠肺炎與氣候變遷的影響相仿。

弱勢社群必須承擔更多供應鏈中斷與國際貿易緊縮的苦果，漁夫、小農、牧民的生計深受其害；中小企業則面臨被迫宣告破產、倒閉的可能，連帶著使中產階級與低收入者陷入貧窮。

苦果還不止於此。

一如氣候變遷，為疫情摧毀的生計將降低暴力手段的機會成本，甚至提升加入武裝團體的經濟誘因，使衝突風險遽增，在脆弱的政治系統、有衝突歷史及邊緣化的群體中，潛在的暴力尤其恐怖。

在如巴西與尼加拉瓜的典型案例中，面對新冠肺炎危機，政府不適當或不負責任的處置將傷害其與公民的關係，同時加劇民眾的擔憂、不滿。鑑於政府在因應氣候相關問題上的失敗，引發食、水短缺，進而導致社會動盪的國家數；疫情引起的緊張最終會釀成更廣層面的民間騷亂並不令人意外。

官方對公眾醫療危機的不當管理，可能會使弱勢族群更加邊緣化，地緣政治、種族、教派間的關係更形緊繃。

同樣地，積怨甚深的民眾可能會利用疫情來損害政府的權威。

在查德湖區（Lake Chad region），毀滅性的乾旱與政府紓困的欠缺使民眾激進化，並增加了博科哈蘭（Boko Haram）與其他聖戰組織的招募激情，相似的連鎖事件促成了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在北伊拉克與敘利亞的崛起。

一如在氣候變遷中，意圖動員支持或文過飾非的政治菁英們藉尋找代罪羔羊來操縱危機。

這可能引起激烈的暴力形式，在阿爾及利亞，政府濫用醫療危機來剷除異己；歐美的民族主義者則將病毒擴散怪到移民與外國人頭上，為汙名化（stigmatization）、歧視與種族攻擊火上澆油。

的確，很多人已注意到危機對移民的深刻反彈。

當帳篷內的流徙人口特別容易染上疾疫時，新一波逃離衝突或氣候變遷衝擊的人可能遭到當局與地方社群更強烈的抵制。在希臘及土耳其邊境，安全部隊向移民發射實彈和催淚瓦斯，展現出國家政府為驅除移民與尋求庇護的人願意做到什麼程度。

新冠肺炎疫情將世界推向一場它似乎未能通過的考驗。

人類缺乏合作與因應危機多面向影響的廣涵方案，決策者們不能僅聚焦於控制疫情，還得為將來打算，包含了致力於迅速、深遠、前所未有的改變以抑制全球暖化，並強化吾人對前述威脅的集體回應。

面對這樣的改革，現今的世界或許比以往更能從善如流。

我們別無選擇，縱使能以社交距離、新型抗病毒藥劑及眾所期盼的疫苗來控制新冠肺炎的疫情；氣候變遷是更嚴峻的生存挑戰：它的衝擊沒有確切的療法與期限，疫情後的全球經濟或許有個重啟鍵（a reset button），但地球沒有。

（翻譯：許博雅，責任編輯：簡嘉宏）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COVID-19 Is Clarifying the Climate Challenge》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