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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濠仲專欄:其實川普比拜登好懂

李濠仲 2020年12月13日 07:00:00
川普原來早就透過多冊傳記一五一十告訴你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且自我剖析得還相當精準。(湯森路透)

川普原來早就透過多冊傳記一五一十告訴你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且自我剖析得還相當精準。(湯森路透)

過去四年,和川普交手的各國領袖或許都曾試圖弄懂他個人治國脈絡,結果卻因川普特殊的行事章法經常讓人難以預測。2017年他選在和習近平晚宴時,下令對敘利亞發射59枚戰斧飛彈,一舉震懾多方,當時即已讓人見識到他利用非典型「刻意時機」和「華麗方式」的特長。但其實川普又未必那麼高深莫測,尤其他一路由商至政,從不被歸為是城府很深的類型,又或者說川普早就跟所有人闡明自己會是個什麼樣的領導者,只是沒有人想到他日後會在總統這個職務上,能如此實踐自己的生存哲學。

 

眼前美國大選投票落幕,川普繼續就選舉舞弊窮追不捨,試圖以官司翻轉逆局,總統選舉投票爭議雖非美國史上首見,但川普的確是近年來第一個欲窮盡司法手段去扭轉情勢的總統候選人。數十年前他在個人自傳中實已表露本色,即「我不喜歡打官司,但必要時則必積極應訟,否則就等著被人欺侮。」以當年一席話對照他今天總統選後的作為,不僅不令人意外,還可謂數十年如一日。

 

此外,就川普自我吐露的個人風格,或者也都在他過去四年的總統任期中得到了延續。包括他曾說自己對在動土典禮上穿著西裝拿著圓鍬擺樣子很反感,但只要媒體喜歡這樣的畫面,他就會繼續拿圓鍬挖土。這句話很容易讓我們聯想到2018年6月,他和時任威州州長的華克以及郭台銘一起參加鴻海威州廠的動土儀式。這項被川普視為創造美國就業的大紀事、被郭台銘當作參選總統的加分題,隔年就被《路透》獨家披露因「業務和生產目標發生了變化」而進度推遲,之後川普口中的「世界第八大奇蹟」便開始不斷縮水。

 

川普曾說自己對在動土典禮上穿著西裝拿著圓鍬擺樣子很反感。(湯森路透)

 

另方面,川普也從不諱言自己是個善於交易的人。而他的交易風格一直很單純,就是一開始就會把目標定得很高,然後不斷推進,就算沒有完全達到他理想的境界,低於目標值的成果通常也不會太差。不過,他也坦言這麼做的重點並不在於讓他的生活更快樂或更美好,而是「感覺很不錯」。他發跡紐約,曾和世界上最難纏的人周旋於最棘手的交易,他自認見識過不少「邪惡的對手」,偏偏他相當樂在其中與之對抗,真正會讓他快樂的就是打敗他們。川普關於這部分的自我描述,一點也不難套用在今天他和拜登之間的比劃。

 

至於面對他最厭惡的美國媒體,或許也不只是讓自己純然作為一個被激怒的對象而已,事實上他對媒體行業的特性早有定見,以為媒體都渴望一個聳人聽聞的故事,會被有別於常規的人吸引,所以哪怕只是一點狂妄,或是風格大膽,又或者具爭議性,就會得到媒體親睞,這一認知,多少也助長了他對外言行的狂捐之舉。過去他從不擔心自己在媒體上的負面報導,因為就生意觀點,他自各式報導所得到的利益遠遠超過損失,並如他自己所說,儘管媒體的批評會傷人,對他的事業卻未必沒有正面價值。他在總統任內和美國多個主要媒體交惡,大選期間這些媒體甚而一面倒親拜登而遠川普,但川普卻仍獲得如此高票,同時還能反過來打擊主要媒體的公信力,其能耐,或許才是真正百年難得一見的政治奇才。

 

除川普之外,其實也很少人會對自己的行銷技術這麼坦率,例如他曾說自己有個推銷絕招,就是鼓吹美化,他會藉此撩動人們的幻想,因為一般人通常不會有遠大的志向,卻會受到有此志向的人鼓舞,所以對他來說,「稍微誇大」並沒有什麼壞處,他還把它稱作「誠實的吹噓」,縱使要搞些誇張的噱頭也無傷大雅,還能有效讓人追隨他。

 

川普四年驚奇之旅還未告終,回溯他過去四年執政的高潮迭起,加以選後另起的訴訟戰役,他原來早就透過多冊傳記一五一十告訴你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及可能怎麼做,而且自我剖析得相當直白精準。到頭來我們或將發現,對比於拜登這位真正的政壇沙場老將,川普其實真的好懂多了。

 

※作者為《上報》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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