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顆眼球出價多少?」
當加法爾(Abu Jaafar,非本名)解釋起自己如何維持生計時,眼中流露出一絲驕傲。
他曾經在酒吧擔任保安工作,後來遇到一個販售人體器官的仲介組織因而轉行。他的主要「獵物」是那群絕望過頭以致願意販賣身體器官好繼續活下去的敘利亞難民。
Another evil the world has yet to face. #humanity
— Antish Gopauloo (@Antish04) 2017年4月27日
Meeting an organ trafficker who preys on Syrian refugees - https://t.co/dCTmzzGvYw
「我的確在剝削人們。我正在剝削他們,而同時他們也從中得利。」他解釋,許多敘利亞人民如果不離鄉恐難逃喪命下場。另外,放棄一個器官根本無法與他們在家鄉的恐怖經歷相提並論。
Organ trafficker: "I exploit people, that's what I do" BBC #News - https://t.co/0FPLVoVSI9 - pic.twitter.com/pmqz36B0xq
— The Global Herald (@TheGlobalHerald) 2017年4月27日
他的工作室藏身在首都貝魯特(Beirut)南區一處熱鬧郊區的咖啡店內。建築外觀老舊破爛、屋頂則是用塑膠的防水篷布勉強遮蓋。店裡後方的房間塞滿了舊式傢俱,四個角落各掛有虎皮鸚鵡的鳥籠。這裡是他過去3年仲介30位難民完成器官交易的場所。
「賣家通常需要腎臟,但我也能提供他們其他器官。有一次他們詢問我是否有提供眼球,而我也順利找到了一個願意出售他眼球的顧客。」
加法爾平時穿梭尋找獵物的巷弄隨處可見難民身影。今日,每4名你在黎巴嫩遇見的人中便有1人左右是逃離敘利亞戰亂的難民。在現行的黎巴嫩法規下,多數難民無法工作,導致他們的生計面臨嚴重困難。
In Pictures: Syrian refugees in Lebanon struggling with health needs https://t.co/FUX6faFoYb pic.twitter.com/Mcz8pXgR9j
— Thulhaadhoo Atheef (@M_Atheef) 2017年4月20日
之中處境最窘迫的是自敘利亞逃出的巴勒斯坦難民。由於已在敘利亞境內申請過難民資格,抵達黎巴嫩後便無法再獲註冊成為聯合國難民署(UN refugee agency)認可的難民。現在只得被迫住在擁擠營區,遲遲盼不到任何外界救援。
The plight of Syrian refugees in Lebanon https://t.co/onyqkqRhN2 pic.twitter.com/6BocxJGPu9
— Al Jazeera English (@AJEnglish) 2017年4月21日
另一批處境悲慘的族群則是2015年5月後才從敘利亞逃至黎巴嫩的難民。受黎巴嫩政府施壓,聯合國已暫停在其境內註冊新的難民。
「那些沒被註冊成難民的人正掙扎求生,他們能怎麼做?他們非常絕望。而唯一能存活下去的方式就是去販售器官。」
加法爾透露,有些難民會在路上乞討求生,尤其是無生計能力的孩童。男孩們有時會穿梭車陣販售口香糖或面紙,或透過路邊擦鞋賺點零頭。有些人則不幸落入性產業。就收入而言,以上方法都不及賣器官來得「有效率」。加法爾一位17歲的客人最終同意以8000美元(約新台幣24萬)出售他的右腎。
3年前,在父親與兄弟紛紛命喪敘利亞後,這名大男孩攜帶母親與5位姊妹逃至黎巴嫩。但隨時間流逝,只見債務不斷攀升卻遲遲無法找到工作。最終為養活家庭,他決定透過加法爾出售自己的器官。
手術過後兩天,從他臉部的神情及額頭上滿滲的汗珠可知,即使服用了止痛藥,傷口的疼痛感依舊劇烈。側腹部傷口處的繃帶甚可見溢出的血跡。他時而側躺做起,試圖找尋能最大化減輕疼痛的姿勢。
The organ trafficker who preys on Syrian refugees
— Catrin Nye (@CatrinNye) 2017年4月25日
- via @BBCWorld https://t.co/hGdocaQ6fU pic.twitter.com/Wy70a2msUt
加法爾拒絕向《英國廣播公司》(BBC)記者透露,自己能從每筆交易賺取多少仲介費,並稱不清楚這些器官最終落入何方。但他推測,很可能是被出口了。基於文化及宗教因素,中東世界的器官捐贈風氣並不盛行,甚至抱持反對立場。多數家庭選擇在親人過世後直接進行土葬。
加法爾指出,目前黎巴嫩境內從事器官交易仲介工作的人不只他一人,至少還有7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