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會忘記什麼，我絕對不會遺忘為自由而戰以及為蓄奴而戰這兩種人的差別。」

 

美國黑人奴隸解放史上重要先驅道格拉斯（Frederick Douglass），1894年。

美國維吉尼亞州（Commonwealth of Virginia）夏綠蒂鎮（Charlottesville）13日發生示威運動，白人至上主義份子抗議政府計畫移除勞勃李將軍（Gen. Robert E. Lee）雕像。反白人至上的民眾也不甘示弱上街表達訴求，雙方發生衝突釀成傷亡。

美國仍未完全體悟到歷史教訓

對比美國境內仍存有南北戰爭其間支持蓄奴的李將軍雕像，德國在二戰結束後，所有與納粹（Nazi）政權相關的標誌全被禁止，更別提在外頭有可能看到希特勒（Adolf Hitler）的人像。

但是這樣遠遠不夠，「去納粹化（de-Nazification）」最初效果十分有限。德國能走到今日，絕非一時一刻可以達成。要讓種族主義、極端主義和法西斯主義（fascism）消失，需要時間、世代變遷以及諸多政府與人民的努力。

拆毀納粹的一切是第一步，但無法帶來一夜之間政治與文化的轉型。德國需要經過一段與歷史妥協諒解的過程，來了解納粹遺留給他們的責任。

慕尼黑附近的達豪（Dachau）集中營。（湯森路透）

道格拉斯說的那句話確實有一番道理在。

美國南方即使輸了內戰，但1890年代到1920年代期間，他們積極建蓋邦聯（Confederate States of America，CSA）紀念物，文學上也捍衛南方在內戰中的正當性，藉此營造屬於他們的共同回憶。

現在，美國人民終於意識到這樣的不合理。

何以支持蓄奴、推崇種族歧視的歷史人物能被豎立雕像呢？迄今，繼續致敬這些邦聯領袖，否認他們犯下的錯誤，足見美國還沒完全接受蓄奴和《吉姆·克勞法》（Jim Crow laws）雙重原罪下所伴隨的共同責任。

何以支持蓄奴、推崇種族歧視的歷史人物能被豎立雕像呢？

《吉姆·克勞法》為1876年至1965年間美國南部對有色人種實行種族隔離制度的法律。

意識形態難以改變

二戰後的德國跟內戰後的美國南方處境截然不同。邦聯的軍隊領袖或是人民並未受到財產充公或是投票權剝奪之類的懲處，但德國戰敗後，許多政府和軍隊官員都被判處徒刑或死刑。

有關納粹的書籍和期刊全被撤下，傳遞法西斯主義的報紙也停刊，所有跟納粹政權有關的事物一概不留。

1949年法英美占領的德意志聯邦共和國（Federal Republic of Germany，西德）明訂法規，不准人民展示納粹的象徵標誌，否則即為犯法。

同時，西德也銷毀許多納粹的建物，而死去的納粹官員墳墓也為防止他人悼念，並沒有被清楚標記。

有關納粹的事物皆遭到破壞。（湯森路透）

然而根據統計，1950年代有1/3的人認為針對納粹戰犯進行的紐倫堡審判（Nuremberg Trials）並「不公平」，並支持猶太人不應出現在德國。

另外，大多數人深信納粹主義是「好的想法，只是執行方式不夠好」。直到1955年德國社會仍有48％的人認為，撇開戰爭不談，希特勒是極為偉大的領袖。

由此可見，破壞納粹的外在表徵並不代表極端意識形態的消失。

一直到1960、1970年代間，德國才逐漸感受到納粹留下的道德啟示。

戰後前15年，德國學校禁談猶太人大屠殺以及有關納粹的一切議題。隨著耶路撒冷大審判、法蘭克福大審判逐漸引起關注，以及1979年美國拍攝的《納粹大屠殺（Holocaust）》電視影集在西德獲得極高收視率，納粹帶來的後續道德責任才受到重視。

東西德的人民花了數十年省思自我。冷戰結束後，團結的德國也誕生了，並成為當今支持民主和人權的重要國家。

Dear @POTUS, there're not "2 sides " or "many sides," but 1 side--opposing #Nazi #AltRight . They have a bloody legacy of millions killed. pic.twitter.com/2qjTdBSEub

— Cornell Wm. Brooks (@CornellWBrooks) August 15, 2017

不應曲解歷史

在德國不會看見新納粹主義者圍繞在希特勒的雕像旁，因為根本不存在這樣的東西。

德國早在很久以前就深刻了解自身所承載的歷史。然而，只要美國繼續美化南北戰爭、試圖為南方邦聯「證實清白」，就是在自欺欺人。

We only drape one flag over the coffins of fallen service men & women

THE AMERICAN FLAG#Confederate & #Nazi flags are not what we defend pic.twitter.com/uAQXpDlq5E

— Red T Raccoon (@RedTRaccoon) August 15,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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