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人員照料傷患。(湯森路透)
阿富汗首都喀布爾西部1月24日早上遭到自殺汽車炸彈攻擊,至少105人喪生。雖然官方還未給出正式解釋,但外界普遍認定是伊斯蘭激進組織「神學士」(Taliban)利用救護車為掩護,宣稱要送病患到醫院,通過檢查哨後引爆炸彈。
自此,阿富汗警方對救護車的審查變得更加嚴格,使得分秒必爭的醫護人員難以行使職務。
救護車駕駛卡恩(Zemari Khan)向《衛報》(The Guardian)表示,某次他在淨空的馬路上疾駛時,突然被警方攔下,要求出示身分證明還得打開後車廂,讓警察檢查病人「是否為真」。
「警察對我很警惕,」55歲的卡恩說,「當我不小心移動一點距離,1位警察立刻用槍托拍打我的車窗。這讓我很難過,我的病患正在受苦。救護車過去都會獲得尊重,現在卻每個人都懷疑我們。」
1月底的自殺汽車炸彈攻擊過後,喀布爾救護車服務收到急救電話的比例下跌40%,民眾寧願挑選計程車,也不要拿生命當賭注,搭乘可能被警方視為可疑分子的救護車。
「搭乘計程車舒適多了。」救護駕駛卡恩說。
《衛報》報導,過去這2周,「神學士」和「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IS)的恐怖攻擊已經導致逾130人死亡。救護車駕駛艾哈邁德(Nasir Ahmad)形容1月24日的自殺炸彈攻擊「慘不忍睹」,「有的受害者手或腳都不見了,但警察就這樣把他們一個個丟進我的車子裡。」
有的民眾將這場攻擊的矛頭指向掃蕩「神學士」不周的巴基斯坦,有的則是怪罪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指謫他的態度刺激「神學士」,另外還有人直接批評阿富汗總統賈尼(Ashraf Ghani)無力保護人民。
然而這場災難除了死傷的受害者外,救護人員也是有苦說不出。駕駛卡恩指出警方已經拒絕提供救護車專用通道。「我們現在會特別檢查病患本人,以免他們身下藏有東西。這位病人到底真的是病人?還是是偽裝的自殺炸彈客?」1位警員說。
阿富汗內政部發言人丹尼希(Najib Danish)表示,「一旦我們收到威脅通知,我們就會加強搜索,救護車也不例外。」
警方的「10或20分」的搜索可能會殺死救護車上的病患。喀布爾救護服務負責人醫師阿斯蘭(Asim Aslam)告訴《衛報》,車上的孕婦需要助產,受傷的病患可能正在大量出血,而喀布爾的交通狀況不允許他們短時間內將病患轉送其他醫院。
「我跟公共衛生部說過他們可以搜索,但不應該這麼久。病人可能會因此喪命。」
阿富汗行政首長阿布杜拉(Abdullah Abdullah)4日指出政府正在思考處決遭捕的「神學士」成員,軍隊發言人也承諾會重新檢討防禦戰略。不過即使如此,專家仍不看好喀布爾能就此免於恐攻陰影。根據聯合國(UN)統計,阿富汗公民因攻擊而死亡的人數持續上升,在2017年上半年來到16年以來的高峰,死亡人數達1662人。
「天曉得,誰都沒辦法保護我們。」1位9歲的小孩踢著爆炸現場附近的木片說。
在喀布爾,人民得開始隨身攜帶寫有血型的小卡,以免下一秒成為恐攻的受害者,然而就連救護車,都再也不是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