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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國文的阿基米德支點

許全義 2018年10月11日 07:00:00
與其把經典文本當聖經念,字字句句背誦下來,倒不如追本溯源,花點時間先釐清文本生成的時代背景。(圖片摘自網路)

與其把經典文本當聖經念,字字句句背誦下來,倒不如追本溯源,花點時間先釐清文本生成的時代背景。(圖片摘自網路)

給我一個支點,我將舉起全世界。 阿基米德
 

 

學問,就自家身己上切要處理會方是。自家身上道理都具,不曾外面添得來。 朱子
 

 


中學國文的讀書方法,大體依循朱子所說的:大凡看書,要看了又看,逐段、逐句、逐字理會,仍參諸解、傳,說教通透,使道理與自家心相肯,方得。讀書要自家道理浹洽透徹。所以我們發現,國文老師教中學生,總要先把注釋一字不漏地背下來,文言文課文背下來。然後,學生就可以私下自己好好揣摩,浸潤,若江海之浸,膏澤之潤,渙然冰釋,怡然理順。


換言之,在中文閱讀傳統中,一個學生融會貫通的依據有二。一、完全信服聖賢經典言語。二、完全依賴自己的感官知覺。捨此之外,似乎別無他道。

 

聖賢經典說的也會互相衝突


問題是聖賢經典所說的,真是聖賢所說的嗎? 聖賢所說的會不會彼此衝突。如果是,又該聽從哪個聖賢的? 又我們的感官知覺真的可信賴嗎? 人一直相信自身,相信只要忠於他以身體和心靈的眼睛所看到的,實在和真理會對他的感官和理性開顯自身。那麼他會不會只是一直受騙。就像我們在伽利略之前,在天文望遠鏡發明之前,世世代代的人都被騙,相信太陽繞地球轉一般。


為了避免世世代代被騙,現在學術不是自家身己上理會,而是要找阿基米德點。不是站在地球上,而是站在太陽上,俯瞰行星。現代學術相信人有不可思議的能力。雖然身在地球上,卻能從宇宙的角度思考。甚至是以宇宙定律作為在地球上的行動準繩。準此,中文傳統要讀者站在自家心、自家道理或自家腳跟底下大事,來理解萬事萬物之理,就顯得太直觀,太訴諸自己感官知覺,而無法與研究對象保持距離,甚至因而欠缺洞察的態度與能力。
 

以下,我將以中學生讀馮諼客孟嘗君的案例,來說明不找阿基米德點,卻只知看了又看,逐段、逐句、逐字理會的限制。
 

高中國文要學生逐字、逐句、逐段理會的文本大致如下:
 

齊人有馮諼者,貧乏不能自存,使人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孟嘗君曰:「客何好?」曰:「客無好也。」曰:「客何能?」曰:「客無能也。」孟嘗君笑而受之,曰:「諾!」左右以君賤之也,食以草具。居有頃,倚柱彈其劍,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魚!」左右以告。孟嘗君曰:「食之,比門下之客。」居有頃,復彈其鋏,歌曰:「長鋏歸來乎!出無車!」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嘗君曰:「為之駕,比門下之車客。」於是,乘其車,揭其劍,過其友,曰:「孟嘗君客我!」後有頃,復彈其劍鋏,歌曰:「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左右皆惡之,以為貪而不知足。孟嘗君問:「馮公有親乎?」對曰:「有老母!」孟嘗君使人給其食用,無使乏。於是馮諼不復歌。後,孟嘗君出記,問門下諸客:「誰習計會能為文收責於薛者乎?」馮諼署曰:「能!」孟嘗君怪之曰:「此誰也?」左右曰:「乃歌夫長鋏歸來者也。」孟嘗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負之,未嘗見也。」請而見之,謝曰:「文倦於事,憒於憂,而性懧愚,沈於國家之事,開罪於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為收責於薛乎?」馮諼曰:「願之!」於是,約車治裝,載券契而行,辭曰:「責收畢,以何市而反?」孟嘗君曰:「視吾家所寡有者!」驅而之薛。使吏召諸民當償者,悉來合券?券遍合,起矯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券,民稱萬歲。長驅到齊,晨而求見。孟嘗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見之,曰:「責畢收乎?來何疾也!」曰:「收畢矣!」「以何市而反?」馮諼曰:「君云視吾家所寡有者。臣竊計君官中積珍寶,狗馬實外廄,美人充下陳。君家所寡有者以義耳!竊以為君市義。」孟嘗君曰:「市義奈何?」曰:「今君有區區之薛,不拊愛子其民,因而賈利之。臣竊矯君命,以責賜諸民,因燒其券,民稱萬歲,乃臣所以為君市義也。」孟嘗君不說,曰:「諾!先生休矣!」(以下省略)


台灣的國文學科中心的導讀說,「本文敘述馮諼為孟嘗君買義的過程,顯示戰國策士的謀略。」似乎理所當然的,將此篇視為戰國時代的文獻。緣此,學科中心又認為司馬遷《史記》的創意改寫了這篇。 

 

似乎這篇文字在前,史記在後。它說,《戰國策》裡馮諼的形象採取先抑後揚的策略:由無好、無能的負面的形象,到自告奮勇去收債,到焚券而回;漸漸隨著情勢的轉移而綻放異彩,讓人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生動印象。而司馬遷《孟嘗君列傳》,則把馮諼塑造成富於智慧與辯才的形象。以薛地收債的情節為例,司馬遷把《戰國策》較為跳接的情節加工處理,把馮諼燒券的過程和解釋,交待得合情合理、天衣無縫;可以說在故事情境的發展上更上層樓;但也難免因為添加了繁花錦褥,而少了原作中明快的節奏感


這篇文字其實只能追到北宋曾鞏


不過,我們如果簡單google 一下,就會發現這篇文字在北宋曾鞏,把十一篇的戰國策,編修成三十三篇時收錄的。也就是在曾鞏之前,這篇文章並未出現。而1973年,在長沙馬王堆 出土一部類似於今本《戰國策》,整理後定名為《戰國縱橫家書》。該書共27篇。這27篇也沒有跟這篇類似的文字。然後,就算劉向真的編寫這篇文字。劉向(前77年-前6年)寫作的時間也不可能在司馬遷之前(前145年-約前86年)。

換言之,推本溯源這篇文字其實只能追到北宋曾鞏,而無法追到戰國時代。如此,合理推論,這篇文字呈現的,恐怕是北宋士大夫風格,還比戰國策士的謀略還多。國文學科中心視此篇為戰國時代文獻,甚至進一步推論司馬遷改寫此篇,還愈改愈糟糕,少了原作中明快的節奏感。這評論恐怕犯了時序錯誤,倒果為因了。因為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司馬遷看過曾鞏所收錄的這篇,那就無法說司馬遷改寫了。倒是曾鞏對史記非常嫻熟,完全有可能改寫司馬遷的孟嘗君列傳,成為「齊人有馮諼者」。(漢代以前文獻,習慣以文章開首當篇章名稱,如論語學而篇,就是採用第一句話「學而時習之「的學而兩字。此習慣還可在台灣南管曲名稱呼上看到。國文課本稱此篇為馮諼客孟嘗君,摘要雖然更精確,但是對於過去文本呈現的習慣,實在不夠尊重。)

面對古代文本,我們除了要推本溯源,推敲文本生成年代之外,還要盡可能找到相關文獻來參校。國文學科中心還想到讓學生參考史記,實值得嘉許,雖然太過簡略了。以下,本文以對稱的精神,對曾鞏版與史記版同等重視,彼此參校,說明史記版其實比較合理,也更符合戰國時代游士風格。
 

曾鞏編的版本說,馮諼者,貧乏不能自存,使人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

 

《史記》:初,馮驩聞孟嘗君好客,躡蹻而見之。


如孟子見梁惠王般,有格調的戰國游士很少要人仲介介紹,更不會因為無生計,窮到快活不下去,才去當游士。窮到快活不下去,找人推薦或說項去當權貴幕僚的,其實唐宋以降的士大夫文化。史記所描述的馮驩,穿著草鞋就可以平起平坐的姿態見權貴。雖窮而不自卑,頗為灑脫。史記版更符合春秋戰國游士風格,因為當時的游士,重氣節學識,不食嗟來之食。梁惠王很客氣地問孟子,叟不遠千里而來,何以利吾國乎? 就引來孟子一陣砲火攻擊。魯哀公在孔子周遊列國之後,當凱子,為孔門師生上上下下,提供衣食。在孔子過世時,前往致哀,還挨子貢一陣狂罵。曾鞏版的士,真是太鱉三了,沒有春秋戰國時代游士的氣派與尊嚴。

 

曾鞏版與史記版的落差


曾鞏版:孟嘗君曰:「客何好?」曰:「客無好也。」曰:「客何能?」曰:「客無能也。」孟嘗君笑而受之,曰:「諾!」
《史記》:孟嘗君曰;「先生遠辱,何以教文也?」馮驩曰:「聞君好士,以貧身歸於君。」


曾鞏版的孟嘗君說話技巧不高,很粗魯的問一個年紀比自己大的游士說,說說看你有甚麼才能,值得我養你?然後又透過把馮諼描寫成一個,不知羞恥,白混吃喝的窮鬼,來顯示孟嘗君的善良。史記版則不然。孟嘗君並沒有因為馮驩穿草鞋而看不起他。言語客氣,求賢若渴。馮驩回答也不卑不亢,聽說你求賢若渴,好士,我就將此貧身歸屬於你了。士為知己者死,滿腔熱血賣給識貨的人。曾鞏版卻沒有將此士大夫之自覺與尊嚴表現出來。

曾鞏版:左右以君賤之也,食以草具。居有頃,倚柱彈其劍,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魚!」左右以告。孟嘗君曰:「食之,比門下之客。」居有頃,復彈其鋏,歌曰:「長鋏歸來乎!出無車!」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嘗君曰:「為之駕,比門下之車客。」於是,乘其車,揭其劍,過其友,曰:「孟嘗君客我!」後有頃,復彈其劍鋏,歌曰:「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左右皆惡之,以為貪而不知足。孟嘗君問:「馮公有親乎?」對曰:「有老母!」孟嘗君使人給其食用,無使乏。於是馮諼不復歌。


《史記》:孟嘗君置傳舍十日,孟嘗君問傳舍長曰:「客何所為?」答曰:「馮先生甚貧,猶有一劍耳,又蒯緱。彈其劍而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魚』。」孟嘗君遷之幸舍,食有魚矣。五日,又問傳舍長。答曰:「客復彈劍而歌曰『長鋏歸來乎,出無輿』。」孟嘗君遷之代舍,出入乘輿車矣。五日,孟嘗君復問傳舍長。舍長答曰:「先生又嘗彈劍而歌曰『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孟嘗君不悅。

 



曾鞏版還要強調,「食之,比門下之客。」也就是說,馮所接受的待遇並不是門下食客。這種不尊重,也渲染出去了,讓其他人都嘲笑馮。須知游士最不可受辱。寧可餓死,也不食嗟來之食。結果,曾鞏版的游士,遭此羞辱,還乘其車,揭其劍,過其友,曰:「孟嘗君客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相對的,史記版孟嘗君是主動詢問,「客何所為?」怕得罪了游士。一直到馮住豪宅、乘輿車還不滿,還要求有自己的官邸,才引起孟嘗君的不悅。這種不高興也很合理,因為到目前為止馮並沒有做過任何貢獻。又,古人平均壽命只有三十幾歲,曾鞏版中孟嘗君稱馮諼為馮公,顯然馮的年紀已經不小。可是,卻又扯出還有老母要養。中國漢代以後,聖朝以孝治天下。尤其到宋代的政治意識形態,幾乎就認定非孝子,不足以成為賢臣。馮日後成為孟嘗君的賢臣,自然在敘事上也得表現一下他的孝親之情了。史記版馮公就沒有老母,比較符合其容貌甚辯的長者形像。又在曾鞏版中,當孟嘗君的食客似乎頗辛苦,因為周遭總有主公派來的眼線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主動回報給主公。此猜忌與防範在史記版中,就舒緩很多。要主公主動問了,才會有人調查回報。


《史記》:居朞年,馮驩無所言。孟嘗君時相齊,封萬戶於薛。其食客三千人。邑入不足以奉客,使人出錢於薛。歲餘不入,貸錢者多不能與其息,客奉將不給。孟嘗君憂之,問左右:「何人可使收債於薛者?」傳舍長曰:「代舍客馮公形容狀貌甚辯,長者,無他伎能,宜可令收債。」孟嘗君乃進馮驩而請之曰:「賓客不知文不肖,幸臨文者三千餘人,邑入不足以奉賓客,故出息錢於薛。薛歲不入,民頗不與其息。今客食恐不給,願先生責之。」馮驩曰;「諾。」辭行,至薛,召取孟嘗君錢者皆會,得息錢十萬。乃多釀酒,買肥牛,召諸取錢者,能與息者皆來,不能與息者亦來,皆持取錢之券書合之。齊為會,日殺牛置酒。酒酣,乃持券如前合之,能與息者,與為期;貧不能與息者,取其券而燒之。曰:「孟嘗君所以貸錢者,為民之無者以為本業也;所以求息者,為無以奉客也。今富給者以要期,貧窮者燔券書以捐之。諸君彊飲食。有君如此,豈可負哉!」坐者皆起,再拜。


孟嘗君聞馮驩燒券書,怒而使使召驩。驩至,孟嘗君曰:「文食客三千人,故貸錢於薛。文奉邑少,而民尚多不以時與其息,客食恐不足,故請先生收責之。聞先生得錢,即以多具牛酒而燒券書,何?」馮驩曰:「然。不多具牛酒即不能畢會,無以知其有餘不足。有餘者,為要期。不足者,雖守而責之十年,息愈多,急,即以逃亡自捐之。若急,終無以償,上則為君好利不愛士民,下則有離上抵負之名,非所以厲士民彰君聲也。焚無用虛債之券,捐不可得之虛計,令薛民親君而彰君之善聲也,君有何疑焉!」孟嘗君乃拊手而謝之。


後來,就發生了孟嘗君找人收回薛地貸款利息一事。曾鞏版寫的是,馮公自告奮勇收租。孟嘗君笑說:看來,先生還真有點能力。收租這種小事,連宋代文官都不屑做,轉由專管錢名刑穀的吏,一輩子升不了官的吏來做。怎麼自視甚高的戰國游士會自告奮勇做這件事情。而且,孟嘗君門下有三千食客,人才濟濟,怎麼會聽到有人志願去收租,就如此高興?
 

對此,史記版就把原因說得很清楚。孟嘗君門下因為食客太多,收入不足供養,所以在本家地盤經營銀行生意,沒想到所收回的利息卻很少,不足以支付供養食客的開銷(貸錢者多不能與其息,客奉將不給)。而且不是馮驩主動請纓,而是有人推薦。這地方也可看出戰國游士特色。名士自成大事。收租這種小事要麻煩游士來做,孟嘗君講話也就要客氣,非常柔軟而有彈性。
 

結果,馮公與孟嘗君對於收租一事的預期成果,卻有很大的差異。
 

曾鞏版說,馮公到薛地就將所有欠條付之一炬。這不是有違誠信原則嗎? 答應幫人家收錢,結果一毛錢都沒收到。不把人家的錢當一回事的人,不是很奇怪嗎? 這叫人家日後如何信任你,重用你。而且孟嘗君在曾鞏版中,一點都不缺錢,官中積珍寶,狗馬實外廄,美人充下陳。卻要先把自己罵到狗血淋頭,卑辭婉轉、慎重其事的請賓客去收稅(倦於事,憒於憂,而性懧愚,沈於國家之事,開罪於先生),那不是有病嗎?這種人如何成為以養士 著名的四大公子之首,成為齊國的實質領袖人物呢?
 

《史記》說馮公很快收到十萬錢,買好酒肉,把能還錢和不能還得都找齊了。大吃大喝一頓。趁眾人酒酣之際,相約還債之期,能還者定期,不能還者將欠條燒掉。而且還不忘透過相當的辭令,合理化孟嘗君之所以放債收息的原因。「孟嘗君所以貸錢者,為民之無者以為本業也;所以求息者,為無以奉客也。今富給者以要期,貧窮者燔券書以捐之。諸君彊飲食。有君如此,豈可負哉!」《史記》裡的馮公,善於籌謀所以可以很快收到十萬錢。又很有才智、手腕與說服長才,才能藉此機會展現孟嘗公的江湖道義,牢牢繫住本家地盤的向心力。相較而言,曾鞏版的馮公有點糊里糊塗,整個故事看起來也比較像是神話,而不是合情合理的事實發展。

 

用朱子讀書法來念中文經典有其限制


有關馮公如何合理化自己燒掉債卷的行為。


曾鞏版就只是訴諸一個空洞的原因,市義:提供市場誘因,收買人心,來鞏固地盤。問題是,道德與義務感真的能用金錢來買的嗎?經濟誘因真能激發人民對主政者的忠誠與義務感嗎? 這恐怕未必。以利交者,利窮則散。而且經濟誘因有時反而會阻礙人民的義務感。如瑞士民意調查,願意無償讓國家利用自己私人土地埋核廢掉者,高達百分之五十。因為公民自己本身用電,權利義務相稱,也就有善盡處理核廢料的義務。可是,如果國家用高出市場甚多的代價要買人民土地來埋核廢料,並每月撥給高額的風險津貼時,瑞士公民願意自己鄉里埋核廢料的反而降到百分之二十。也就是有經濟誘因時,有時反而會減損公民的義務與認同感。


相對而言,史記版馮公回答孟嘗君的詰問:「不多具牛酒即不能畢會,無以知其有餘不足。有餘者,為要期。不足者,雖守而責之十年,息愈多,急,即以逃亡自捐之。若急,終無以償,上則為君好利不愛士民,下則有離上抵負之名,非所以厲士民彰君聲也。焚無用虛債之券,捐不可得之虛計,令薛民親君而彰君之善聲也,君有何疑焉!」就十足展現一個有實務智慧的人,對事理辨析,情勢判斷的審慎掌握。


這種明智,我想也是孟嘗君日後還敢重用馮公的信任感的基礎。

總之,用朱子讀書法來念中文經典有其限制。看到字面上有戰國策三字,就相信裡面所有文本都是戰國時代留下來的紀錄,那是有點不明事理,有世世代代都被騙下去的危險。與其把經典文本當聖經念,字字句句背誦下來,倒不如追本溯源,花點時間先釐清文本生成的時代背景。然後,找到釐清該文本特質的阿基本德支點,如讀曾鞏版的戰國策,就拿來與史記版的,或長沙馬王堆版的彼此參校攻錯才是。

 

※作者為台中一中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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