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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經緯:期中選舉小敗 未必鬆動川普政府對台立場

韋行之 2018年11月13日 07:00:00
美中角力不但不會在月底G20的「川習會」有所緩和,甚至將至少延長至川普連任選戰。(美聯社)

美中角力不但不會在月底G20的「川習會」有所緩和,甚至將至少延長至川普連任選戰。(美聯社)

美國期中選舉才剛結束,美國與中國的戰略安全對話旋即於華府舉行。美方由國務卿龐培歐與國防部長馬蒂斯領銜,中方則派出政治局委員、也是最熟悉美中事務的楊潔篪與國防部長魏鳳和與會。

 

這場原訂於十月舉行的例行性戰略與安全對話,因為美國期中選舉延至選後才召開,而且是在選前由川普與習近平透過熱線電話確定,目的自然是在期中選舉結束後的新局面下,重新嚐試找出解決雙方歧見的機會,同時也為月底在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舉行的G20會議,鋪陳「川習會」氣氛。

 

兩件重大發展,讓過去十個月來陷入貿易大戰的美中關係出現更為複雜的變數。

 

九月初美國副總統彭斯在華府智庫「哈德遜研究所」發表措詞強烈、儼然向北京全面開戰的演說,引發美國國內對於推動二十多年的對中「交往政策」(Engagement policy)是否將有所改變的論辯。據了解,彭斯這篇演講稿獲得川普授權與支持,目的正是要清楚將美中交往迄今,北京在貿易、軍事、安全、人權等許多層面,未能接受國際規範,甚且逐步擴張軍備、挑戰國際秩序、威脅美國國際領導地位等種種作為臚列出來,進而提出新的對中政策與戰略。

 

彭斯的演說,帶有罪證確鑿、要求北京針對上述指控表態的強勢態度。已經與川普在貿易戰糾纏多月的習近平,決定主動出擊,關鍵就在新出現的第二項變化。美國期中選舉結果揭曉,川普的共和黨一如預測,輸掉眾議院多數席次,但仍穩穩掌控參議院。如此結局固然對民主黨是一大鼓舞,對於川普剩餘任期也產生有效的制衡與監督作用,但反應在美國對中政策上,並不一定對北京有利,但習近平仍然決定測試在期中選舉小敗之後的川普,會否調整原本強硬的對中政策與立場。

 

習近平的誤判

 

習近平的確背負內部壓力。中國內部逐漸浮出一派說法,就是私下批評習近平處理美中貿易戰不力,甚至誤判川普的對中態度。另一派則主張中國應該更深入研究川普的決策模式與對中戰略演變的基本思維,致力維持美中競爭關係,不要讓關係惡化。第三派則是建議習近平必須強力迎戰,即使開啟美中新冷戰也不足為惜。現階段中國學界針對這三派理論正陷入激辯,但顯然習近平認為應該採取第二派立場。

 

面對川普,習近平決定軟硬兼施,拉長戰線,等待川普深陷國內麻煩,甚至不排除提出若干讓步,來試探川普的態度。但習近平這般思維可能進一步產生誤判效果。

 

首先,彭斯揭示的美國最新對中政策路線有其發展脈略可循。它源自於2001年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後,美國政學界期待中國能夠一步步進入國際建制規範,甚而成為國際秩序「負責任的利害係者」。尤有甚者,持如此對中「交往政策」的美國政學界,更期待中國繼市場開放後,也能邁向民主化。「交往政策」橫跨柯林頓、小布希、歐巴馬三任政府,期間或有「中國威脅論」出現,但都無法成為美國對中政策的主流意見。

 

但自從2012年習近平接掌政權之後,美國對中「交往政策」面臨的挑戰日趨明顯。在貿易上,中國違反WTO規範,強制要求外國企業前進中國市場必須技術移轉,又對國營企業進行補貼,違反智慧財產權之情事更是所在多有,美國早就表達不滿。再加上習近平鞏固政權後,推動「一帶一路」,在南海填海造陸、擴張軍備、試圖挑戰美國「第一島鏈」,同時不斷打壓人權,習近平甚至修憲取消任期制,種種作為,讓川普政府決定採取更強勢的舉動來制衡中國崛起。

 

對美戰略,習近平的確背負內部壓力。(美聯社)

 

跨黨派共識

 

關鍵在於,美國內部這股對於對中「交往政策」的檢討呼聲,並非僅存在共和黨,而是連民主黨多數都同意的跨黨派共識,只不過川普與其團隊採用更具體且明確的行動加以落實而已。

 

在美中關係出現如此結構性變化下,習近平仍然認為可以利用川普與共和黨在期中選舉小敗,針對川普喜好交易的性格,來緩和美中關係。但如此戰術隨即面對兩大挑戰,一是習近平能夠提出如何讓川普滿意的條件?二是北京能夠獨立改變上述美國跨黨派對中政策新思維的產生嗎?

 

對於前者,川普在意的是他2020年的連任選舉,這次期中選舉結果,對川普陣營而言並非最壞局面,非但未出現外界期待的「藍色海嘯」(指民主黨壓倒性拿下參眾兩院),共和黨還在參議院增加少許席次,而且參議握有人事同意權。真的要說川普大敗,其實並不然,這也是川普依然老神在在的主因。

 

未來川普將面臨民主黨在眾議院多數可能對他展開「通俄門」調查與預算杯葛,如果他現在就輕易接受習近平的讓步,也很難自圓其說。更遑論傳統上民主黨在貿易議題上,比起共和黨更為傾向保護主義,對北京種種違反國際規範與美國利益的作為也不會放水。

 

對台議題不會鬆動

 

尤有甚者,美中關係牽扯許多面向,現階段川普為了連任考量,也許較專注於經貿,但美中歧異在其他領域仍然持續擴大,未見緩和。這次美中戰略暨安全對話,美國國務卿龐培歐立場嚴肅明確,亦即美國尋求的是一個具建設性、且以具體結果為主的美中關係。他更明確在會後記者上指出中國在南海的軍事擴張作為,違反其過去承諾。

 

針對外界關切習近平會否用部分讓步來換取川普政府對台灣議題的鬆動,龐培歐還特別重申美國既有對台政策不會改變,同時華府關切中國對台灣國際空間與其他議題採取的強制性作為。很明顯地,龐培歐這番有關台灣議題的再次表態,若非中方主動提起,就是美方早有準備。可見川普政府很清楚中國下一步可能打什麼牌。

 

由此可見,美中角力不但不會在月底G20的「川習會」有所緩和,甚至將至少延長至川普連任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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