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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貿易休戰能走多遠

老D 2018年12月11日 00:02:00
無論中美雙方向外傳達了什麼樣的外交辭令,都無法否認一個事實,即中方迫切希望達成協議——以至於最高領導人親自出馬,以便安撫日益動盪的市場和人心,扭轉正在形成中的不利態勢。(美聯社)

無論中美雙方向外傳達了什麼樣的外交辭令,都無法否認一個事實,即中方迫切希望達成協議——以至於最高領導人親自出馬,以便安撫日益動盪的市場和人心,扭轉正在形成中的不利態勢。(美聯社)

中美元首在布宜諾賽勒斯舉行的會晤在一片掌聲中結束,顯示出兩國領導人相談甚歡,使過去數月相互加徵關稅所導致的緊張局勢,有望在未來90天內得到遏制,並朝著解決結構性矛盾、重建良性關係的方向,邁出重要一步。

 

美國在會後釋放了樂觀信號。白宮官員說,美國總統川普和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見面後產生了積極的「化學反應」。

 

前者興奮地在推特上連發關於這次會談的有關資訊,表示「相信習主席在我們長時間且充滿希望的歷史性會晤時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大陸方面則比美國更為具體描述了會談的「成功」。官方媒體稱,中美元首達成重要共識,停止加徵新的關稅,並指示兩國經濟團隊加緊磋商,朝著取消所有加征關稅的方向,達成互利雙贏的具體協定。

 

華盛頓對北京在此次會談中展現出的姿態表示吃驚。他們對習近平首次直接介入談判以及中方作出諸多承諾並表示將「立即」落實,感到鼓舞。向來表現得挑剔的川普稱讚大陸提供了一份「了不起的方案」,並肯定北京在會後很快發出了願意解決問題的「強烈信號」。

 

大陸的動作當得起這樣的評價。僅僅數日後,最高法就以火箭般的速度,審議並原則通過了《關於智慧財產權法庭若干問題的規定》,而黨政共達38個部門和單位同時聯合印發了《關於對智慧財產權(專利)領域嚴重失信主體開展聯合懲戒的合作備忘錄》,在美方嚴重關切的智慧財產權保護領域邁出實質性步伐,從而印證了中方此次兌現承諾的誠意。

 

從會後雙方披露的相關資訊可以得出幾個基本結論,中美在此次元首峰會期間,討論了雙方關心的「所有問題」,並達成了雙方均可接受的「框架協定」,制定了明確的時間表和路線圖,在接下來的90天時間裡爭取談出結果,達成最終協定,川普一定程度上暗示了,不排除延長談判時間可能性——前提自然是在這90天裡雙方談判順利。

 

大陸商務部發言人在記者會上強調,中美元首「會晤很成功,我們對落實有信心」。在回答中方有什麼優先事項的問題時,發言人稱:中方將從落實已達成共識的具體事項做起,越快越好。

 

相比較中方對外透露的資訊比較「原則性」但缺乏細節,美國政府官員談到了更多具體內容。包括大陸願意降低從美國進口汽車的關稅,並且會迅速從美國購買農業、能源產品;在解決強制技術轉讓、智慧財產權保護等「結構性問題」上作出承諾等等。總統川普不忘提醒中方,他是「關稅人」,如若在預定期限內無法達成協議,美國仍將對大陸徵收更多關稅。

 

無論雙方向外傳達了什麼樣的外交辭令,都無法否認一個事實,即中方迫切希望達成協議——以至於最高領導人親自出馬,以便安撫日益動盪的市場和人心,扭轉正在形成中的不利態勢。在會談之前,大陸的一位副主席對以色列的訪問以及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訪華,很可能都為此進行了重要鋪墊。

 

川普以「關稅人」自喻,凸顯了其對關稅戰所產生效應的自得。美國政府官員認識到川普所採取的外交策略的有效,因此跟中方會後頻頻釋放積極正面信號不同,美方在向中方展示「胡蘿蔔」的同時,「大棒」並未放下。

 

美國將大陸作為戰略對手的政策仍將繼續,中美關係的總體趨勢仍將延續。(湯森路透)

 

諸多官員不斷披露會晤的具體細節,國務卿蓬佩奧在歐洲指責大陸過去很多年玩世不恭地利用了世貿組織規則,不公平地推動自身利益,一名大陸華為公司的高管也在美國要求下被加拿大警方拘捕。

 

誠然,「一個結果,各自表述」,可能是中美雙方達成的另一項「共識」,以便各自都能向國內民眾展示自己是「贏家」。

 

不過,美方在會後密集傳達大陸外交官員所稱與峰會達成共識精神不符的言論,不單單是「各自表述」那麼簡單,其實更深層的意圖可能是向包括大陸人在內的全世界人民公開會晤的結果,以此作為對華極限施壓的一部分,一些正在採取的措施表明,從關稅戰中嘗到甜頭的美國,其極限施壓在談判期內不但不會停止,反而可能會繼續增強。

 

有觀點認為,大陸可能會效仿「川金會」,大而化之地作出一系列承諾但並不認真落實,以拖待變。應該說這種可能性不是太大。

 

大陸不同於朝鮮。朝鮮可能變成美國的一張「牌」,怎麼玩,空間很大,但大陸卻是美國計畫長期對付的「戰略競爭對手」,不是靠忽悠術就能打發美國的。

 

但顯而易見的是,大陸在主權、安全和發展三大領域仍有自己的底線,臺灣問題事關主權,科技能力決定了國家發展能達到何種水準,它們都關係到執政者的「合法性」和民意基礎,特別是北京在政治安全方面亦有特殊追求,如何兼顧大陸的需求和彭斯所稱美方對貿易、政治和軍事等領域的全面關切,滿足各自的底線,將是雙方在談判中拉鋸戰的重點,亦是可能產生變數之源。

 

總的來看,結合貿易戰對大陸所形成的愈益增強的壓力以及川普基於國內政治干擾期望在對外政策領域取得政績兩方面來看,雙方以滿足各自主要訴求為條件,就貿易問題達成一個協定,從而結束當前的「戰爭」,並在一定時間內維持「和平」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與此同時,期望大陸徹底改變不現實,其他領域的分歧可能難以根本解決,美國將大陸作為戰略對手的政策仍將繼續,中美關係的總體趨勢仍將延續。

 

※作者為中國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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