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棋子」、「川普架上的商品」，到「強盜與警察」，以及最新的「最討厭要臺獨，又要到中國做生意的人」，柯文哲市長在外交與兩岸關係的個人論述，除了依舊與「老藍男」的黨國意識型態與「邊緣化臺灣，擁抱大中國」的陳腐思維同聲同調，亦展現了其一慣的內心真實世界；以及，柯文哲更持續朝向著與「超越國民黨、同步共產黨」的方向邁進：

柯市長的論述，與國民黨過去一向以「中國」為中心的世界觀可為一脈相承：從「棋子說」到「商品說」，其實一再攻擊與針對的目標都是「美國」。將臺灣視作勢必在兩大強權碰撞下汪洋中的一條船，不敢面對著臺灣社會大肆宣揚其「親中」理念，卻不斷操作著「疏美」的種種觀念：

「美國不可信、會出賣臺灣」的咒語反覆述之，提醒著國人「投向中國懷抱才是正道」──但，如果美國真的這麼糟，那中國豈有比較好？起碼前者還是個與我們同樣的自由民主國家，還不會用「天網」與集中營來對待自己的人民，不是嗎？

在清楚表述了臺灣處在美、中關係的「大棋盤」中的認知後，除了一邊藉各種比喻強調美國這個「選項」有多不可靠，另一邊又開始形容各種「親美」後會招致的後果：簡言之，就是「中國不開心，然後懲罰你」。然後，為了避免這種下場的出現，臺灣應該盡可能地配合著這個分明就更不講理的強國。

但試問臺灣到底做錯了什麼？又到底「強盜」在哪？柯文哲與國民黨又從沒辦法跟你明說，只能跳針式地重複「不要挑釁、別讓中國不開心」。但，臺灣作為一個正常國家該有的主體性、尊嚴、價值與安全，難道都不重要了嗎？為什麼，他們總口口聲聲著說「不能讓美國拿臺灣當籌碼」，卻又總甘於讓中國能肆意滿足其要求，用脅迫的方式主宰著臺灣的前途與命運？

除了與國民黨的一拍即合，柯文哲近日的論述，更驚人地與中國官方配合地無縫接軌：將臺灣形容為「從銀行（美國）裡搬錢的強盜」，這種將臺灣種種強化臺美關係、鞏固國安國防的必要之舉，描述為「不正當」與「偷偷摸摸」的暗喻，不就與中國一向愛用來辱罵臺灣「勾結外部勢力」與「蚍蜉撼樹」等的言論不謀而合？

連國民黨也不敢公然做到的，柯文哲倒是信手拈來，只怕國民黨未來的壓力不小了──當年國民黨自己引領著柯文哲的國際觀與兩岸論述，如今卻已被柯文哲所升級與超越，接下來，是否雙方之間又要展開一場公開的「對中表態」競賽呢？

而最後，「最討厭要臺獨，又要到中國做生意的人」這樣的論述，根本不是「與中國相似」可以形容了，因為這樣的遣詞用語，更完全與中國官方一模一樣！（不是說「政治歸政治，經濟歸經濟」嗎？）而且，中國要「討厭」這些所謂的「綠色臺商」或臺獨運動者就算了──你又到底有什麼理由，要也跟著中共一起來討厭呢？

從「棋子說」一路到了「生意說」，柯文晢的兩岸論述也就這麼一路地進化與升級：從「傳承」國民黨，到「超越」國民黨，最後更直接「合聲」中國。「中共最佳代言人」的位置，看來還是必有一番的激烈爭奪；只是不要忘記：在你們爭先恐後地屈從表忠的後方，有多少張充滿不屑與憤怒的臺灣人面孔。

※作者為智庫研究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