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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佩芬觀點:巴別幻想

仇佩芬 2016年10月19日 07:00:00
《創世紀》中「巴別之城」的故事,說的是當時世上的人們住在一起,說著同一種語言,且試圖建造一座城和一座高塔,以宣揚名聲並且避免人類被分散到世界各地。這樣的企圖被上帝看見了,認為這群人說著同一種語言,「以後沒有他們做不成的事了」,於是上帝將語言打亂,讓人們分散到世界各地,使他們再也無法彼此溝通。(維基百科)

《創世紀》中「巴別之城」的故事,說的是當時世上的人們住在一起,說著同一種語言,且試圖建造一座城和一座高塔,以宣揚名聲並且避免人類被分散到世界各地。這樣的企圖被上帝看見了,認為這群人說著同一種語言,「以後沒有他們做不成的事了」,於是上帝將語言打亂,讓人們分散到世界各地,使他們再也無法彼此溝通。(維基百科)

一向富有實驗精神的韓國綜藝,最近製作了一部新的真人實境秀,邀請了來自不同國家、使用不同語言,並且互不相識的七個人,在語言不通、文化隔閡的情況下共同勞動、共同生活;而隨著生活所需,七個人最終將創造出一種全新的「巴別語」。就如同這個生活實驗想達成的目標,節目名稱就叫做「巴別250」

 

「巴別」的典故來自宗教對人類語言根源的解釋,《創世紀》第11章一開頭就紀錄了「巴別之城」的故事:當時世上的人們住在一起,說著同一種語言,他們試圖建造一座城和一座高塔,以宣揚名聲並且避免人類被分散到世界各地。這樣的企圖被上帝看見了,認為一群一樣的人,說著同一種語言,「以後沒有他們做不成的事了」,於是上帝將語言打亂,讓人們分散到世界各地,使他們再也無法彼此溝通,而巴別之城的興建也就此失敗。

 

為了讓人類無法靠著彼此合作挑戰神的力量,而拿走人類共同語言的時候,上帝不知道是否曾經想到,隨著人類社會結構的複雜化,即使說著同樣語言、住在同一個地方的人,也有可能根本無法溝通?而就算少了單一語言,人類依舊自恃人定勝天,但眼前的現實卻是語言學習的方法和即時翻譯的技術都已經發明了成千上萬種,連動物行為都有各種學說可以解釋,卻總是無法讀懂同生而為人的思緒?

 

比方說,看了最近美國總統大選辯論嗎?兩位候選人分明被要求針對美國健保、外交、能源、種族等議題提出政策,但兩人的回答卻是攻擊對方性別歧視、逃漏稅、鑽法律漏洞和言行不一,難道美國總統選舉的辯論需要即席英文口譯?

 

再比方說,蔡英文總統在520和國慶日兩場演說中反覆提到的《中華民國憲法》,和國民黨在新通過的政綱中提到的《中華民國憲法》,是同一個國家、同一部憲法吧?那麼為什麼一方是堅持台獨行徑,而另一方是支持兩岸和平發展?

 

而這一方說的「愛台灣」,和另一方口中的「愛台灣」,是同樣的愛和同樣的台灣吧?為什麼兩方總是相互攻擊、不停謾罵,無法容忍對方的存在?

 

明明說著一樣的話,實際上卻投射著完全無關的敵意,致使對話的雙方毫無交集,根本沒有溝通的可能。所謂語言這東西,簡直就像希拉蕊在第二場辯論中引用的那句電影「林肯」台詞「在不同場合表現出不同面向」,變成沒有固定形狀的聲波而已。

 

然而溝通這件事,真的如此困難嗎?在台北、紐約或是里約街頭,比手劃腳再加紙上塗鴉的問路,不就讓異國的旅人順利到達他的終點了?輪椅上的老人和在背後推著輪椅的那雙來自他鄉的手,不也成為了人生最後溫暖的陪伴?

 

生活的需求,創造了溝通的需求;而溝通的能力並不只是語言能力,更多的是溝通的意願,讓彼此的對話能夠繼續下去。明明使用著同樣的語言,文化上本應毫無隔閡的我們,之所以困在無法溝通的泥淖中,缺少的正是那樣一分想要理解以及被理解的心意。

 

對了,在「巴別250」節目中,第一個被創造出來的字不是每日生活所需的食物或水,也不是「我」或「你」,而是「TA」,代表「好的、是的、yes」。在出現共通語言,讓大家了解各自的感受,認同彼此的想之前,先用這個字,接納了所有人都有的表達權利。

 

為了開始彼此的對話,這群想要創造「新巴別語」的人們認為,這個代表肯定的「TA」,是跨越種族和文化的溝通最優先需要的一個字。或許,這也正是生活在同一個社會、使用著共同語言文字的我們,現在最需要的一個字。

 

※作者為本報資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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