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訴我「正義是相對的」；這我當然知道，正義有時候確實是模糊的、弔詭的。但我也確實知道，把人當成奴隸剝削、壓榨、鞭笞、虐殺，把人視為牲畜、視為奴隸主的財產，這不是正義。

對身而為人的我而言，這永遠都不可能是正義。

因為讀《勇士的國土》一書，我上網查了美國林肯的第一任、第二任總統就職演說。不但讀了中文翻譯，連著英文原文也囫圇吞棗地看了一遍。我要說，真的很感人。

我沒有宗教信仰，但是我樂見人們基於宗教的熱情，以神的名義，去勇敢實踐正義。林肯的就職演說中不斷提及上帝；但他不是激情卻無腦地空喊著「上帝保佑美國」，而是堅定地以上帝的名義，召喚美國人實現正義的熱情。

「如果上帝的意旨是要讓戰爭繼續下去，直到奴隸們用二百五十年來的無償勞動所積累起來的一切財富都化為灰燼，直到用鞭子抽出來的每一滴血都要用刀砍出來的另一滴血來償還，那麼三千年前人們說過的一句話，我們也還必須重說一遍：“上帝的裁判總是正確和正義的。」

「對任何人都不懷惡意，對一切人抱寬容態度；堅持正義，因為上帝使我們懂得正義。讓我們繼續努力完成我們目前正在進行的事業，把國家的創傷包紮起來，關懷那些擔負起戰爭重擔的人，關懷他們的孤兒寡婦——凡是可以在我們中間、在同所有國家的關係方面帶來和保持公正持久的和平的一切事情，我們都要去做。 」事實上，南方州投降的時候，林肯也極度寬容，希望「讓叛軍再度成為我們的同胞」。

為了正義而鬥爭，不惜一切代價，這是真正的勇者；因為深知戰爭的慘酷，所以用盡全力去避免戰爭，這是真正的仁者；率領北方州打贏艱困的內戰，是真正的能者；贏得勝利之後絲毫不忘當初是為了正義而戰，所以如此謙卑對於勝利不張狂、又如此寬容對於戰爭中的死敵不追殺，這是真正的智者。

美國為了爭取獨立，勇於對抗世界強權大英帝國；美國浴血，而後獨立。美國為了廢除蓄奴，勇於展開南北戰爭；美國浴血，而後廢除黑奴制度。

反觀台灣。在這個中華民國台北島上，明明獨裁中國併吞台灣的惡意如此真實、打壓台灣主權的手段如此鋪天蓋地，可是面對極權中國的攻擊打壓挑撥分化，一大群人說著「統獨是假議題」、「國防靠和平」、「畢竟民主不能當飯吃」、「活下去比較重要，反正被中國統治也只是比較不自由一點而已」、「不要一國兩制，難道你要一國一制」......。

更別說，中國國民黨長期縱容退休將領到中國朝見「祖國」，就連前副總統蕭萬長率隊去中國面見習近平、聽習近平說「祖國統一大業」也不改微笑老蕭的本色、面帶微笑又伏首貼耳毫無異議。而今那些中國國民黨大老們竟然又好意思聯名登報說呼籲郭台銘「唯有團結，才能拯救中華民國，保衛台灣」。

聽說昨天是中秋，可是大家真的知道今夕是何夕嗎？

※作者從事金融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