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疆界、探索人類生命經驗 2名中歐得獎者點亮諾貝爾文學獎

高詣軒 2019年10月11日 10:01:00
新科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漢德克(右)與朵卡萩。(湯森路透)

新科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漢德克(右)與朵卡萩。(湯森路透)

繼2018年取消頒獎的風波後,10日同時誕生2名來自歐洲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波蘭小說家朵卡萩(Olga Tokarczuk)獲得2018年的殊榮,因作品中展現的敘事想像力獲得肯定,而2019年的文學桂冠則由奧地利作家漢德克(Peter Handke)奪得,其巧妙的語言運用受評審青睞。

 

 

2018年也榮獲另一文學大獎「曼布克國際獎」(Man Booker International Prize)的朵卡萩,獲獎原因為「以敘事想像力加上包羅萬象的熱情,展現一種跨越邊界的生命形式。」筆耕超過50載的跨文類作家漢克則「以富含語言獨創性,影響深遠的作品,探索人類經驗中的邊陲與特異性」獲2019年獎項。

 

 

2018年得主朵卡萩 展現跨界想像力

 

據諾貝爾獎官網傳記資料,57歲的朵卡萩現居波蘭西南部的樂斯拉夫(Wrocław),1962年出生,當時父母是教職人員,父親也是學校圖書館員。朵卡萩自幼在圖書館廣泛閱讀,培養自身文學品味,1993年則以處女作《書人之旅》(暫譯,Podróz ludzi Księgi)出道,描寫17世紀法國、西班牙交界的山區裡,書中角色們展開神秘之書的探尋。

 

雖然處女作就受到好評,但朵卡萩作為作家的重大突破,是1996年的第3部小說《太古和其他的時間》(書名依中譯本,Prawiek i inne czasy),細膩建構出接連數代的家族傳奇,故事發生在神祕的場景,一方面帶有強烈象徵衝擊,同時也充滿現實、栩栩如生的細節刻劃。

 

 

朵卡萩5日現身波蘭當地的平權遊行。(湯森路透)

 

《太古和其他的時間》故事從1914年開始說起,闡述著20世紀波蘭的歷史。朵卡萩過去曾說,這部敘事作品是一次個人的嘗試,要試著去接受過去的國家形象。該小說是世紀末以降,新波蘭文學的傑出範本,抗拒道德評價,不願自居國家良知的代言人,而是展現驚人的想像力與藝術功力。

 

朵卡萩後來也透過放棄全知的敘事者和強烈形而上的暗流(metaphysical undercurrent),創作出1998年的《日之屋,夜之屋》(暫譯,Dom dzienny, dom nocny),融合美麗又震懾人心的豐富畫面,讓人感受到朵卡萩嘗試刻畫一個兼容多種衝突文化、個體命運與觀點的創作意圖。

 

朵卡萩的創作關鍵字之一是「跨越邊界」(border-crossing)。諾貝爾獎官網資料指出,朵卡萩的代表作是2014年精采的歷史小說《雅各之書》(暫譯,Księgi Jakubowe),其中她又再度改變創作模式與文類,也在圖書館與典藏檔案中進行數年的歷史調查,才得以寫成作品。

 

 

故事的主人翁是18世紀的一個宗派領袖「雅各法蘭克」(Jacob Frank),他的信眾宣稱他是新的彌賽亞(救世主)。雅各不斷想跨越精神上的邊界,希望能融合猶太、基督、伊斯蘭教等各信仰,也因此一直與正統派對立。透過將近千頁的大作,朵卡萩帶我們走入許多人的內心;雖然是從外部描寫,卻讓讀者深入了解主角。

 

朵卡萩極其關注筆下角色「雅各」跨越邊界的特性以及他的精神特質,作品因此可以呈現幾乎超越人類理解的事物,展現出「小說」的最大力量。在《雅各之書》中,朵卡萩不只描寫了主角奇幻的人生,也帶給讀者看見歐洲歷史上幾乎被遺忘的一章。

 

2019年得主漢德克 翻轉中心與邊陲

 

2019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漢德克,童年則相對不平順。據諾獎官網,漢德克1942年出生於奧地利南部的村落「格里芬」(Griffen),母親屬於當地少數的斯洛維尼亞(Slovenian)族群,父親則是德國軍人,但漢德克成年前都未好好見過父親,而是在兄弟姐妹、母親、繼父陪伴下長大。

 

漢德克1961年開始在大學修讀法律,但數年之後中斷學業,在1966年以小說《Die Hornissen》初試啼聲。據諾貝爾獎網站,該作是實驗性的「雙重小說」(double fiction),描寫書中主角重新收集另一本讀者未知的小說片段。1969年,他的劇作《冒犯觀眾》(暫譯,Publikumsbeschimpfung)則讓演員羞辱觀看演出的觀眾,這一劇一小說,讓漢德克立下名號。

 

 

漢德克讓自己遠離社群導向、政治立場的普遍需求,轉而在法國文學的新小說運動中找到許多創作靈感。50多年來,漢德克的創作包括小說、散文、筆記、戲劇作品與劇本,跨越不同作品類型,成為二戰之後重要的歐洲作家。

 

漢德克的作品充滿著強烈的探索欲,並為新的探索找出新的文學表達呈現出來。正如同他所說的:「願意接收,即是一切。」為了達到目標,他高度認真地看待生命經驗中的每一個微小細節。

 

新科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漢德克,在法國沙維爾(Chaville)住家接獲喜訊。(湯森路透)

 

漢德克的作品除了有強烈的開創精神,同時也帶有懷舊的依戀感,這一點可以從他1981年的戲劇《漫步村莊之間》(暫譯,Über die Dörfer)看出來,之後特別在1986年的小說《Die Wiederholung》更是清楚可見。小說當中,主角Georg Kobal就探尋著漢德克母親的斯洛維尼亞根源。

 

漢德克曾說「經典作品拯救了我」,其中德國浪漫主義文豪歌德的影響,更是可以在漢德克的作品中俯拾即是,這也展現他希望回歸感官與人類生命經驗的意圖。同時,漢德克也相當跟緊當代的文學浪潮,和現代主義作家卡夫卡也有所連結。

 

漢德克選了流亡(exile)作為一條有生產力的生命道路,這便帶來跨越門檻和地理邊界的經驗。要是漢德克可以書寫地方,主要並不關注光鮮亮麗的大城市,吸引他注意力的反而是郊區與風景。漢德克翻轉了我們對於中央集權國家的觀點,讓讀者了解,每個地方都可以是中心。

 

 

重新出發的諾貝爾文學獎

 

2018年諾貝爾文學獎停辦風波至今仍令許多人印象深刻。風波起因於前瑞典學院院士費洛斯坦遜(Katarina Frostenson)的丈夫阿爾諾特(Jean-Claude Arnault)遭至少18名女性站出來指控遭襲,他也因其中一起強暴案遭判刑。

 

之後許多瑞典作家、譯者與哲學家已經透過精挑細選,組成新的團隊,風波的塵埃終於開始落定。

 

《德國之聲》(DW)引述學院新任的常任祕書、文學歷史學家兼譯者馬茲曼(Mats Malm)先前表示,過程相當艱辛,許多瘡疤必須克服。2019年也新增外部的顧問、作家、文評家與翻譯家,為決策過程注入新血。

 

這次2名新科得獎者都來自歐洲。

 

港媒《香港01》在得主宣布前,就引述日本文藝評論家川村湊表示,當今亞洲和非洲的作家未有被充分代表,預期未來可能會看到來自這些地區的作家得獎,也會避開帶有強烈政治立場的人士。

 

對於所謂「村上狂熱」,川村湊表示近代諾貝爾文學獎似乎每隔20多年就會頒獎予日裔作家,包括1968年的川端康成、1994年的大江健三郎,以及2017年的日裔英國小說家石黑一雄,這可能意味村上春樹要多等最少10年才較有機會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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