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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報專訪】赫爾辛基設計長:不要等4年,台北現在就聘設計長吧!

傅莞淇 2016年11月13日 17:52:00
芬蘭赫爾首任城市設計長史坦蘿絲。(攝影:李昆翰)

芬蘭赫爾首任城市設計長史坦蘿絲。(攝影:李昆翰)

芬蘭赫爾辛基市長及首任城市「設計長」(Chief Design Officer)日前應台北「國際設計政策論壇」之邀來台,分享4年前做為世界設計之都的經驗與遺產。9月甫上任的赫爾辛基設計長史坦蘿絲(Anne Stenros)承認自己還在摸索階段,但問到是否有給台北的建議,她直截地表示,「不要像我們一樣,花了4年才決定在市政府內設立設計長。明天就設吧,明年就設立設計長!」


史坦蘿絲在《上報》專訪中解釋,經過世界設計之都一年的密集活動,「我知道你們可能會對鋪天蓋地的『設計』有點膩了。」但這也是台北的設計動能來到高峰的時機,官方也才正開始接受、了解設計思維,為了能最好地利用這個現況,「你們需要一個在市政府內負責設計思考的人,承繼這一年的成果,繼續推動下去,否則這個潮流就會散去了。」

 

芬蘭赫爾首任城市設計長史坦蘿絲。(攝影:李昆翰)

 

「設計」國家特色


即將在2017年迎來獨立100周年的芬蘭,在2012年時以與台北類似的目標與野心接下世界設計之都的棒子。赫爾辛基以「開放赫爾辛基-讓設計滲入生活」(Open Helsinki – Embedding Design in Life)為主題,希望透過這一年的各種嘗試與機會,讓設計進入公共服務。在芬蘭的傳統設計名聲之上,讓赫爾辛基成為一個真正由設計打造的城市。

 


曾先後被瑞典與俄羅斯帝國統治的芬蘭在1917年宣布獨立。在此之後,芬蘭人必須「設計」出自己的國家與國家認同。芬蘭設計早在1875年就開始往國際推廣,兩次大戰後,為了以更有效率、更節約的方式,在不失美感的前提下達成居民的生活需求,芬蘭對設計的重視再度提升,50、60年代也被稱為芬蘭設計的黃金年代。


從建築、家具、大眾運輸到標誌系統等,赫爾辛基市長帕尤南(Jussi Pajunen)描述,「芬蘭設計已經滲入人民日常生活中。」包括每天被使用的菲斯卡(Fiskars)剪刀,與許多芬蘭家庭都擁有的「Savoy Vase」。這款花器由芬蘭建築大師及設計師阿瓦奧圖(Alvar Aalto)設計,具有宛若「千湖之國」的水岸線條,也是國際知名的一項芬蘭設計代表作。

 


在都市化與全球化的趨勢下,赫爾辛基需要找到自己的特色,來吸引投資與專業人士。2005年設立赫爾辛基設計週(Helsinki Design Week)的執行長柯克曼(Kari Korkman)描述,「設計存在芬蘭人的DNA裡,這是我們國家遺產的一部分,也是我們為世界所知的一項特點。所以,設計成為赫爾辛基尋求國際競爭力的工具是相當自然的。」

 

 

赫爾辛基做為2012年世界設計之都,推動了大約300個計畫,其中半數是長程的發展計畫。帕尤南表示,設計之都給了赫爾辛基一個機會,可以使用試錯法(trial and error)去做新的嘗試。4年後在市政府內設置的設計長,也再度昭示了赫爾辛基對設計進入城市的承諾與決心。

 

設計思維進入公領域 需要數年養成


赫爾辛基首任設計長史坦蘿絲從數十名申請者中脫穎而出。擁有芬蘭阿爾托大學理工學院(TKK)建築科技博士學位的史坦蘿絲,曾在知名電梯工程服務公司「通力」(KONE)擔任10年設計主任,也曾任香港設計中心執行主任、與芬蘭設計論壇的管理主任等職。

 

芬蘭赫爾首任城市設計長史坦蘿絲。(攝影:李昆翰)


來自企業界的史坦蘿絲承認,從聚焦明確的單一企業轉入多部門的市政府,一開始令她有些困惑,尤其是要找到優先事務。「現在好多人寄信給我,問我能不能幫忙這個計畫啦,能不能去那場演說啦。有一種(對設計長)過度期望的情況。好像覺得我是一個魔術師,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她笑稱,「不是這樣的。」


史坦蘿絲在論壇演說中,將赫爾辛基的設計轉型分為3個階段。第一是操作面的轉型,利用設計改善效率與品質。第二是操作模型的轉型,利用設計徹底改變實作的方式。第三是策略面的轉型,利用設計改變組織的本質與其文化,例如從達成短期目標轉至長程的永續性經營。


史坦蘿絲解釋,設計之都的經驗位於第2階段,而現在赫爾辛基正邁入第3階段,「但這也是最困難、風險最高的一個階段。」根據她在企業界的經驗,史坦蘿絲估計,一個組織要花上3-5年才能打造新的設計文化,「遺憾地,這是沒有捷徑可走的。這也代表,政府需要有長程的思考與長程的承諾。」


在2年的設計長職務內,史坦蘿絲直言,她無法在這段時間內改變政府的文化,「但我可以告訴領導階層,未來有些什麼發展性。」目前,政府高層也對她相當支持。

 

 

承繼設計之都能量 設置市府設計長


在2012年設計之都一年活動結束後,赫爾辛基設立「Design Driven City」計畫,持續拓展市府對設計的了解,並研究在城市規劃與發展中,設計師可以扮演什麼樣的角色。「(這個計畫)花了4年想出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們向市府建議,應該設立一個設計長來承續這分遺產。」史坦蘿絲說,「你們(台北)可以跳過這一段思索的過程。」


史坦蘿絲表示,在市政府設立設計長,代表市政人員在面對設計思考、使用者經驗等問題時,可以獲得專業人士的協助,「有一個電話可以打(去詢問),有一個信箱可以寄信過去。我覺得這是非常重要的。」


設計思維進入公領域,不只是採納設計產品時將使用者經驗視為核心的進路。史坦蘿絲認為,市政府應該打開大門,讓市民參與設計與創造的過程,由使用者中心(user-centric)更邁向公民參與的共同創造(co-creative),思考城市要為下個世代留下什麼樣的遺產。

 


目前設立於赫爾辛基市政府大廳的「赫爾辛基實驗室」(Helsinki Lab)也是一個2年計畫。史坦蘿絲描述,這是一個在不同規模下推動各種高實驗性計畫的平台,讓專業人士與一般公民有機會合作,並特別專注在如何提升市民的參與度。史坦蘿絲預計,實驗室將在2017年春天發展出一些鼓勵公民參與施政的模型,處理而非迴避衝突,透過尋求共識,找到解決的方法。

 

探索未知的探險家性格


關於自己申請擔任赫爾辛基第一任城市設計長的動機,史坦蘿絲直言,「我想是因為我的個性吧。」她說,「我是一個探險家,一個先驅者,任何新事物我都覺得是值得一試的......我前往未知的海域,預見未來的樣貌,然後回來向人們敘說,『未來是這個樣子』。」


她比喻,現在的自己像是正在繪製一幅「mappa mundi」(世界地圖)的航海探險家。「我覺得這是很好的比喻。」史坦蘿絲說,「在古時候,人們繪製航海圖時,他們會在不認識的地方寫上『這裡有龍』。我現在也在理解哪些是好龍,哪些是壞龍。好的龍是未來的可能性,壞的龍是艱鉅的挑戰。」

 

芬蘭赫爾首任城市設計長史坦蘿絲。(攝影:李昆翰)


「(但)設計師是樂觀的人,」史坦蘿絲說,「他們認為在挑戰中具有著可能性。我認為這是設計性思考可以對任何機構帶來助益的地方。」


這也是赫爾辛基期許自己成為設計城市之典範的最大野心。不僅是解決現存的問題,而是看見未來的潛力,以還不存在的方法,解決還沒發生的問題。史坦蘿絲引用可能為美國建築師富勒(Buckminster Fuller)改述前美國總統林肯(Abraham Lincoln)的名言為演說結尾:「『預測未來最佳的方法,就是將它設計出來。』所以,讓我們一起設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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