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領先醫學科技」和「中世紀防疫措施」並存奇觀

陳立俊 2020年02月01日 00:00:00
武漢封城與中世紀黑死病時代人們缺乏防疫知識且無有效醫療手段,不得不挖斷道路的封村、封城無異。(湯森路透)

武漢封城與中世紀黑死病時代人們缺乏防疫知識且無有效醫療手段,不得不挖斷道路的封村、封城無異。(湯森路透)

首先我要說,即使沒有死要面子的捐獻防疫物資給週邊國家,世衛組織WHO對中國國家級疾病控制中心給予高效且優秀的評價完全正確。在極短的時間內中國政府測定了武漢病毒的基因序列,分離了病毒並製備了有效的病毒檢驗試劑盒。這在全球也僅有美國、日本或歐洲少數幾個高度發達國家才能做到。代表中國至少在國家層級擁有世界最先進的醫學能力。如果說不考慮尚未證實的WHO高級專員受賄淡化中國疫情,中國國家層級先進的瘟疫應對措施,應該是讓專家們不必急於提高中國疫區等級的原因。

 

但是我們看到的事實是,從武漢封城到各地農村土石封路的「封村」、「勸回」等硬核防疫,這在任何有常識的人眼中無疑是極度落後的。武漢封城與中世紀黑死病時代人們缺乏防疫知識且沒有有效醫療手段,不得不挖斷道路的封村、封城無異。在今日也只會是朝鮮這樣經濟極度落後,醫療水準低下的國家,不得不採取的自保手段。WHO官僚僅參觀大城市設施先進的醫院和實驗室,並不瞭解中國現狀的誤判,可能給世界帶來巨大的災難。

 

情有可原的是,沒在中國生活過,或者只生活在大城市的外國人,確實難以理解這「全球領先醫學科技」與「中世紀防疫方法」並存的世界奇觀。這背後是中國極度不平等的稅收福利分配機制。各省的主要礦產資源被國有企業壟斷,國家更拿走各省六成稅收。但是小學國中義務教育,醫療保障等基本社會福利則交由地方政府負責。這些國家拿走的錢往往投資在軍事和高精尖科技領域,以實現獨裁者稱霸世界的野心,甚至贈與友邦以得到面子。還有部分投入特大城市的基礎建設,以及滿足中央政府官僚或國企職工在北京上海等特大城市的社會福利需求,並略有惠及當地居民。另外也有大學錄取名額等細節中的制度歧視。

 

幾十年間,這種資源分配不均必然導致內陸的貧窮,隨後年輕人和知識精英不得不外出打工,進一步加劇了這種不平等。而且中國特有的嚴格限制流動戶籍制度則固化了這種不公不義,除了其他國家不會出現的留守老人撫養留守兒童,乃至後來的驅逐「低端人口」等「排華」行動,這還導致了大部分年輕人不可能「移民」到資源豐富的大城市。

 

而醫療資源的不平等,最直接的證據是對比北上廣深四個超級城市和內陸各村鎮縣市的當地人平均預期壽命,十年乃至二十年的「非洲比北歐」的差距完全可以證明內陸的缺醫少藥。而另一方面缺乏教育和擁有一定知識的年輕人優先選擇外出打工,也造成了內陸政府和醫療體系乃至民衆的相對愚昧落後。最終面對物質與知識的同時匱乏,內陸各地只能採取基於常識的中世紀/朝鮮式的防疫方法。

 

更可怕的是,中國傳統的春節回家過年進一步放大了這種不公不義,在外打工的年輕人回到家鄉更加稀釋了原本就稀缺的當地醫療資源。而比起2003年SARS北京疫情的有效控制,武漢醫療體系的迅速崩潰也再次證明了內陸缺醫少藥,且高科技的國家政府並不能加以彌補的現實。那麼各方面遠不如武漢這個中國中部最大城市的內陸各村鎮縣市政府,只能以實際情況防疫,即參考同等水準的朝鮮防疫方法,徹底的封鎖隔離。

 

其實世界上並非沒有這樣的先例。十八世紀末到二十世紀出,大英帝國擁有世界上最廣袤的領土,天下無敵的艦隊,牛津劍橋和皇家科學院更是那個時代人類科學和社會科學的巔峰。包括現代醫學的誕生和發展也主要來自英國。但同時,在其統治的殖民地,曾經極度富裕的孟加拉地區和緊鄰帝國統治中心的愛爾蘭,先後爆發了慘絕人寰的大饑荒。而今日中國,正是這樣一個充斥着不公不義內部殖民的虛假共同體。

 

但是瘟疫不同於饑荒和地震等其他災難,疾病在人群間的傳播相對公平。中國也並非當年的大英帝國,雖然中國政府可以無恥地在外來人口回到北京、上海前選擇自保封城,但其「宗主國」與「殖民地」地區之間是完全接壤的。面對瘟疫中國應該實現真正的統一。同時在WHO清醒後,全球也不得不完全封鎖中國將是最終的結局。

 

※作者為台灣赴中交換博士生

關鍵字: WHO 武漢 病毒 封村 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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