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雅喆】我青春期沒有做過的事 現在把它拍成電影

小日子 2016年11月27日 15:34:00
(圖片小日子提供)

(圖片小日子提供)

當我有一點小小的知名度以後,就開始有人問,劇中的角色和故事有哪些部分是我自己?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編劇寫出來的東西,大部分都是自己沒有的經歷,但「自我投射」是每一個人心中共同有的渴望。小時候,我是一個很平凡的孩子,如果以《冏男孩》來看,我會是那個爪耙子,而不是一號或二號。相同的,我寫《女朋友。男朋友》這三個人的故事,都是我自己青春期沒有做過的事,他們談的戀愛很轟轟烈烈,我談的戀愛平平凡凡,甚至無趣。

 

 

但我心中有沒有想要衝撞體制、找尋自由的那一塊?絕對有,而且我們都有!我會挑八○年代作為《女朋友。男朋友》的故事背景,是因為那是一個希望和熱情、無力與哀愁的共同起點。當時台灣剛解嚴,報紙從三張變成六大張,電視有了第四台,在這股改變浪潮下成長的年輕人,對「自由」這件事是有想像的,對未來是有很多熱情的。

 

 

這部片裡的三位主角,他們從高中時就想去衝撞舊體制,當時學生以為挑戰教官、參加學運,就是在追求自由,學運場旁的「民主香腸」和「自由大蒜」,是當時最屌的精神食糧。但他們到了中年,他們內心還是很空虛,被權位、名聲、感情、家庭責任等另外的東西綁住,依然得不到真正的自由,因為他們還是沒有走出社會價值的框架,直到有人開始選擇「改變」。

 

 

八○年代是我成長的文化背景,大一時發生野百合學運,老師說你們去那邊學習民主和自由, 我們卻躲在宿舍裡打麻將。我沒有參加野百合,但我經歷過那個年代,無論你再怎麼不參與,你總是在那股潮流中,曾經為陳水扁選市長而爭論過,曾經對未來熱血過。但是現在都沒有了,現在人們對台灣的未來沒有想像的熱情,反正改革註定會失敗,政府保證會貪汙,戀愛一定會劈腿。所以我在這部片中想講的是,除了「註定」之外,其實你是可以奮力一搏,做出另外一種選擇的。

 

 

在這個年代裡成長的人,還有一個共同的記憶,就是「台」。戲裡張孝全的家,是一個位於新竹的百年玉蘭花古厝,相較於現在大多數玉蘭花都經過矮化,那裏的玉蘭花有三、四層樓高,夜晚大家帶著亮亮的頭燈,爬上鷹架,穿梭在花叢間,就像螢火蟲一樣,蠻美、蠻浪漫的。玉蘭花其實很「台」,最早玉蘭花被人們拿來拜神,它有一種草根的生命力,也代表一種鄉愁,因為故事中的主角最後都是從鄉下到台北來發展,然後在都會裏的紙醉金迷、情愛糾葛中掙扎,這是很多人生命歷程的寫照。

 

 

很多人問我為什麼可以自編自導,這只能說是我從小就愛唬爛,喜歡寫作文說謊,高中為了賺稿費而投稿;大學時從法文系轉大傳系,也不是因為熱愛電影,而是想找一個畢了業可以直接找工作的東西。後來,加入劇團也不是想演戲,而是覺得那群人很噁心,想要去看一下到底那群人有多噁心,加入了十年後的某一天,有人找我寫劇本,當初答應其實也是為了填飽肚子。

 

 

一路這麼走過來,發現生命就是這麼多小小的東西湊在一起,每一個當初所做的選擇,都會造就今天的你,也許十幾年後你才會發現,因為那個小小的改變,原來,幸福在那裡,自由也在那裡。

 

 

口述=楊雅喆
編劇、導演。淡江大眾傳播系畢業後,曾任廣告製片公司企劃、動畫公司編劇,作品範疇包含舞台劇、單元劇、連續劇、紀錄片及電影。代表作品《冏男孩》與《女朋友。男朋友》。
文字整理=方沛晶

 

 

※全文授權轉載自小日子

 

 

【上報徵稿】
上報歡迎各界投書,來稿請寄至editor@upmedia.mg,並請附上真實姓名、聯絡方式與職業身分簡介。一起加入Line好友(ID:@upmedia),或點網址https://line.me/ti/p/%40zsq4746x

 

關鍵字: 小日子 楊雅喆





回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