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拓哉和貴婦松子是高中同學,兩人一起出現在鏡頭前,總是笑果十足。(翻攝自網路)
她與高中同窗一年的同學木村拓哉站在一起,路人一定會先認出她。
當然不是因為木村的氣場弱掉(他可是在宮崎駿動畫裡用聲音就能讓觀眾墜入愛河的男人),而是她的身型與音調,高大的180cm,據說的140kg,遠遠看來就像一座山,再加上常看日本綜藝的觀眾都一定會記住她令人印象深刻豪邁的笑聲,認不出她,反而其實才難,不過,她那時還住在培育相撲力士出名的中野新橋時,出了電視台就不是節目上觀眾看慣的女裝了,她就會裝作相撲圈初入行的新弟子,壓低嗓子「嗯嗯不好意思」,這個時候就沒有人能認得出她。
女裝男大姐,相撲新弟子,本名松井貴博,藝名貴婦松子,外型是男也是女,是他還是她,其實難說,オネエ身為男性,但口操女性用語,身著女性打扮,身為跨性別者,突顯自己的女性化,世俗稱作「男大姐」。如此清晰的角色人設定位,在競爭激烈的日本電視圈裡,是極其有效的利器,不過她善用這樣的「利」,形象清楚是利,毒舌見解也是利,而這些「利」讓她的形象好到一個令人驚嘆的地步,好到喜愛她的觀眾不分男女老幼,小孩及老人對她外型印象深刻,但男性將她視作懂得男人之苦,女性會將她視作可以傾訴的閨密(畢竟是能讓天海祐希主動去認識的人)。
木村拓哉去她這位老同學的東京散步番組《夜の巷を徘徊する》宣傳電影,開場一段,嘴上說很擔心其實是在調侃她的話:「所有電視台的人都把不能說的事情講給松子背負,因為如果是松子,她一定會把這些事情全攬過來,然後在節目上一股勁全講出來」,這段話講完包括松子,全場大笑,這位很會觀察別人也喜歡看電視綜藝(自稱在家裡有搖控器掌控權)的木村拓哉,說得真是太準了。毒舌如她,人也太好了,太多事實般的良藥從她口中吐出一點都不苦了,有說服力,而且不令人反感:
「網友的『去死』就像打招呼一樣,不用太在意。」
「男人想射精,就跟女人在深夜偷吃蛋糕一樣。男人旁邊如果有一位願意跟他上床的女人,他二話不說一定就會跟她發生關係,男人就是這樣。」
諸如此類的精闢毒舌發言,換作是其他人,大概整個日本推特圈都要掀起來罵了,但是以她的立場、她的經歷、她的觀察──她曾在節目上說最近看到齊藤由貴,感覺她的眼神異常妖豔「不是一般50歲已婚女性會有的神情」,結果幾個月後就爆出不倫戀消息,不得不讓人信服她。
從新宿二丁目Gay Bar到台場彩虹橋富士電視台,當過美容髮型師、男同性戀雜誌《Bʌ́di》編輯,因為契機踏入電視圈後開始小有名氣,再從她擁有自己的冠名節目《松子的房間》,正式開始主持人身份到現在,算算她也走紅十幾年了,但她的影響力也是越來越巨大──有報導指出,她在節目裡說一句「おいしい」(好吃),會帶動八億的經濟效益,但會走到這一步,全因自認個性消極的她,說自己寂寞,太懂孤寂。
她每次被人問到自己的愛情,都會說這個「最後一次」的戀愛故事:千禧年跨年夜,她當時還在雜誌當編輯,因為工作太忙,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才去找當時的情人,結果兩人大吵,她生氣就奪門而出,叫了計程車。千禧夜,整個東京都歡天喜地,她一個人默默地在後座哭了起來,計程車司機注意到了,但沒有安慰她,只說:「啊只不過是過新年有什麼好值得開心的」,又向她叨唸著日本職棒的選手又怎樣怎樣,這個情緒,這個場景,讓她想到一首她非常喜歡的歌,中島みゆき的〈計程車司機〉:
誰都不想載喝得爛醉的人
而像我這樣站在路中間哭泣的人 也很麻煩吧
但我已經無處可去
就算做了什麼 也不會有人罵我
司機沒有罵她,但知道她當時藏在心裡未曾開口的孤獨,所以那位大叔用了這樣的方式,療癒她當時的悲傷心境。「我現在跟當時的情人是很好的朋友,但如果能讓我遇到那位計程車司機,我一定會當面謝謝他,雖然現在跟當時的外型差太多了,但他當時的舉動,影響我非常多」,走紅十幾年也單身十幾年的她,在節目上這麼說著。
身為跨性別者,從小到大經歷過多少歧視及冷言冷語,但她在一位素未謀面的計程車司機身上,透過他的言語得到了力量,我想,她現在之所以能成為日本電視圈最有影響力的人,一定是因為她太理解那些藏在社會夾縫裡的孤獨,也因為她太懂言語的力量,不管是直率的言語或是包容他人的溫柔力量,一如她每次在節目上與嘉賓合照,她時常會將自己的雙手放在對方的肩膀,是親近,也是一種安心感。
前陣子因為東京疫情嚴重,只能用電話連線錄影,她常說如果再不去電視台上班,感覺會被電視圈淘汰這樣的玩笑話。但,遇到不公的事情就會大罵死ね、但更多時候是消極說著「啊啊像我這樣的人死了也沒差吧」,存在感強烈到比木村拓哉還耀眼的她,大概到哪都是會發光的吧,因為她那道光映在電視上,會照亮更多那些需要包容的陰影。
※重點就在括號裡:經營FB粉絲頁【重點就在括號裡】,擅長對著影劇碎碎唸(有時還有音樂)。座右銘為村上春樹的「只要十個人中有一個人成為常客,生意就能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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