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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金孫變人妖】「不要坐在我旁邊啦,臭娘娘腔!」 愛里自揭跨性別血淚史

愛里 2021年01月02日 15:00:00
做為性別跨越者先驅,愛里經歷過許多辛苦歷程。(台灣角川提供)

做為性別跨越者先驅,愛里經歷過許多辛苦歷程。(台灣角川提供)

編按:著名Youtuber愛里,是一名跨性別者,從小對自己的生理性別感到矛盾,經歷過許多挫折,後來決定正視自己的內心,藉由手術,成為真正的女孩。她將這一路走來的經歷寫成書,用第三人稱的視角,娓娓道來她的重生故事,也希望藉此帶給更多性別跨越者勇氣。

 

「這孩子眼睛好大,白白嫩嫩的,真漂亮!」像是約好般,每位見到小愛里的叔叔阿姨們,都會異口同聲地發出這聲讚嘆。

 

愛里一出生,就有著深邃的大眼、白皙的皮膚,宛如精緻的陶瓷娃娃。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孩,卻經常被親友們誤認成女生。孩子性別老被認錯,但愛里的爸媽並不在意。甚至還因為愛里的高顏值自豪地想:「嘿嘿!我們兒子以後一定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

 

她還記得小學時,有個很要好的男同學,兩人一到放學就時常玩在一起。他的媽媽看愛里如此秀氣可愛,以為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頭到尾渾然不覺愛里是個男生。但事實證明,這麼可愛一定是男孩子。

 

不只外貌似女孩,就連性格和身體似乎也有強烈共鳴。愛里說他小時候超級愛哭,而且體質柔弱纖細,動不動就不舒服或生病,尤其容易暈車,每次出門上車沒多久,必定嘤嘤啜泣地不斷詢問何時才會到目的地,作嘔狂吐更是家常便飯,累得媽媽每次都要邊哄邊收拾,是個標準的「磨娘精」,說是男版林黛玉一點也不為過。

 

愛里(中)從小就是人見人愛的可愛小孩。(愛里提供)

 

除了體質外,愛里很多行為都讓爸爸覺得不夠陽剛,他總認為:「我生的兒子,表現怎可太陰柔?」

 

「你是在學女生抱洋娃娃嗎?每天抱枕頭像什麼話!?」彩虹枕頭是愛里幼年眷戀的物品,不管去哪裡都要抱著它,可以說是她的居家標配。但這種尋求安全感的依賴,爸爸卻毫不認同,嫌她太「娘」,一看到愛里抱著枕頭就會開始碎念,直到她把枕頭放回床上。

 

膽怯害羞也是愛里的毛病,儘管在家是個小霸王,怕生的她一到學校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白天上課不敢跟同學講話,下課也不敢待在座位,總守在姊姊教室門口,等她下課相陪;晚上更糟,老是擔心有鬼,即使和姊姊、妹妹住同一個房間,也堅持要用椅子把床鋪嚴實地圍起來,才能安穩入睡。

 

「喝水大口灌下去就好,幹嘛還用吸管喝?」
「整天在家跟姊姊、妹妹鬼混,多出去找其他男生玩啊!」
「滷肉飯就是肥肉最好吃,你還把它挑掉?」

 

彷彿愛里做什麼,爸爸都看不順眼。愛里說爸爸生肖屬牛,又是金牛座,個性嚴謹且固執。他自有一套「男子漢」標準,包括刷牙要擠很多牙膏,還必須刷得滿嘴泡沫等等,這些神秘的標準,他都要愛里比照辦理。

 

愛里喜歡畫畫,還曾在教室的公布欄連載自創漫畫,廣受老師與同學的讚美與好評。然而,爸爸對這個小嗜好也不滿意,認為畫畫太女孩子氣,反觀自己的大女兒,身為籃球校隊大將的她,平日造型就是帥氣小平頭,搭配上黝黑的肌膚,那正是爸爸心中期盼的兒子形象。

 

愛里變性後的學生裝扮。(取自愛里臉書)

 

於是,爸爸開始執行了他的野望──把愛里變成心中理想的男子漢!

 

「你明天去給我報名籃球隊!」


爸爸的一聲令下,愛里無奈參加了籃球隊,但才第一天,她就吐了。

 

又是跑操場、又是來回運球,嚴峻的操練她根本受不了,回家後馬上向媽媽哭訴:「我不管!我不要去了!」媽媽拗不過愛里的撒嬌,爸爸的計畫正式宣告失敗。

 

「你明天去給我報名跆拳道!」


爸爸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但這回愛里則是被汗臭味打敗,在課堂上又吐了,看到學長默默打掃了自己的穢物,尷尬的愛里再一次用耍賴結束了這一回合,爸爸的計畫又失敗了。

 

「既然如此,從外觀下手!」


發育期的愛里身高已經長到快一百七十公分,是家中個子最高的成員,但爸爸還是不滿意。她和妹妹都被逼著喝十全大補湯和轉骨配方,而姊姊因為常打籃球有利於發育,所以沒在喝補藥的名單內。

 

我好奇地問愛里爸爸的身高,她毫無表情地說:「一百六十公分。」


「哦……難怪妳爸爸對身高很有執念。」


「拜託!我已經算是很爭氣了好嗎?他那麼矮,也不想想自己的基因,喝那些補藥能有多大的作用啦!」愛里激動地埋怨著,她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當時的補藥到底對發育有沒有效?只知道因為太補,害她喝出了滿臉痘痘。但礙於爸爸的威嚴,愛里不敢不聽從。其實愛里內心也知道,爸爸種種要求全是基於望子成龍,然而他卻不明白愛里之所以會抗拒,是因為她身體裡住著一個女孩。

 

 

 

本文節錄自《我的人妖同學》,台灣角川出版。

 

愛里:從小對自己的生理性別感到矛盾,經歷過許多挫折,曾因家人的期許而壓抑自我,經過幾番自我掙扎後,她決心要正視自己的內心,做回普通的小女孩。無論是面對挫折、世俗眼光、不友善的言論都能勇敢面對;不吝分享跨性別相關知識,幫助許多懷有相同煩惱的姊妹一同活出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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