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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過動症被當問題學生 鼓鼓埋在笑容裡的成長憤恨

王慧倫 2020年10月12日 16:09:00
單親家庭中長大的鼓鼓,透露過去整個思想超暗黑,也不與人打交道十分封閉。(楊約翰攝)

單親家庭中長大的鼓鼓,透露過去整個思想超暗黑,也不與人打交道十分封閉。(楊約翰攝)

有時候表面越開朗、笑得越大聲的人,心裡陰影面積越大。鼓鼓呂思緯過去35年來的笑容,蘊含的訊息正是如此。看似樂觀的他,心困在暗黑世界,對周遭的憤恨往往用笑容掩飾,對人群的善意充滿猜忌。他透露求學時的艱辛曾讓他飽受酷刑,「我沒辦法專心,在學校永遠被逞罰坐『特別座』,回家媽媽對我生氣,每晚會把紅豆和綠豆倒在一起,要我用筷子一顆顆區分,簡直是場戰役。」


在「注意力缺陷過動症」尚未被正名化之前,不被理解的鼓鼓,學生時代永遠被歸類「問題學生」難翻身。雖然他記憶力強且擅長多向思考,但無法「專注」的缺陷,讓他成了老師眼裡的「麻煩人物」,他上課話講不停、很難持續坐姿,教室最角落不會吵到其他學生的特別座,成了隔離他的專區。

 

在別人不理解過動兒的年代,鼓鼓經常上課坐在「特別座」被老師隔離。(楊約翰攝)

 

在學校老被管束,回家日子更不好過,媽媽常因他被老師投訴而爆氣,一開始讓他去學圍棋「靜一靜」,狀況沒改善,乾脆把大包紅豆和綠豆倒在一起,要他用筷子把不同顏色的豆子夾開。這樣類似「男版仙度瑞拉」的功課,每個晚上都幾乎要了他的小命。他笑說:「一開始還賭氣,想著就是要把它們夾完,但數量太多沒一次成功,真的快瘋了!」

 

求學時老遭責難,讓鼓鼓習慣性築起一道牆,更因長久不被瞭解,「忿恨不平」的念頭讓他腦袋裡總冒出無名火,「為什麼我要生在這家庭?為什麼我這麼努力還得不到?為什麼別人18歲就有新車,我只能開三手車?」再加上他畢業後投入地下樂團,耍酷不拍照、臉臭成為習慣,不社交、不出遊、覺得「別人瞧不起我」、「根本敷衍我」更成了日常。他解釋:「人在受傷時,一定會忽略別人的善意,更容易傷害人,一隻受傷的狗為了怕別人攻擊,往往叫得特別兇。」

 

鼓鼓愛衝浪,認為只有從海裡見識到大自然的自在,才能找回滿滿能量。(相信音樂提供)

 

暗黑日子裡,他唯一得到的救贖就是「衝浪」,尤其看到魚群躍出海面,在陽光折射下閃閃發著光,自然界神奇景象,讓他找回過日子必須充足的能量。他更笑稱自己很早以前就是張震嶽的「頭號粉絲」,常在他臉書衝浪文下方瘋狂留言,「只可惜阿嶽從來沒回過。」直到「滾石三十」演唱會上海場,鼓鼓在慶功宴趁亂拿著酒杯溜到阿嶽身邊,跟他狂聊衝浪。「手上的酒杯,莫名其妙被來往的人不斷倒滿,怎麼乾都喝不完,人生第一次喝到忽然斷片不醒人事,完全不知道被誰扛回房間,隔天還宿醉上通告。」他笑說。

 

走在隧道的黑暗日子雖煎熬,鼓鼓慶幸總能找到出口見到光。去年底他推出《蟲洞》創作專輯,勇敢挖開傷口,用16首歌和自己對話和解,一首〈先得方〉選用媽媽的美髮店當歌名,唱著:「又回到先得方,剪一剪我的髮,同個位置上面再溫習一遍,鏡子裡的容顏,多了一點憔悴…」感謝媽媽獨自扛下養活他和妹妹的重擔,更感謝表姐一路陪伴。他說:「打開心,很難,需要放下恨、放下痛與傷,但『走出來』又是另一個功課,別人沮喪的2020,對我來說是場救贖,多了很多時間學習『走出來』。」

 

鼓鼓感謝跟著媽媽在美髮店工作的表姐(左),一路相挺甚至在他忙碌時分擔起照顧母親的責任。(相信音樂提供)

 

原本228是他在北流舉辦首場售票演出的日子,因疫情延到11月21日,他沒有難過和無奈,反而稱讚是「最棒的延期」,原因是他已「脫胎換骨」,即使不少人首場售票演出最擔心的票房問題,他也毫無壓力,「如果人只剩下一百分鐘能活,是要用來擔心?還是做好自己?現在的我,會專心把歌唱好,票房是老闆才該擔心的事。」

 

演唱會特別取名「聽到請回答Connecting…」,是他重生後進行的一場更大計畫。他透露:「演唱會延伸舞台設計了三道牆,透過一道道「門」的變換,帶粉絲穿過心牆,學習跟自己對話、療傷,『聽到請回答』這名字,就是希望若真的沒有其他人能回應時,你始終還有自己。」這麼重要的計畫,陪著他7年的緋聞女友大元當然也會帶姐妹淘一起捧場,他感謝緋聞女友在自己疑神疑鬼、固執暗黑時不離不棄,甚至永遠樂觀帶給他穩定力量,演出上會不會密謀「求婚」戲碼?他笑回:「不可能啦,這不是我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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