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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基督徒很悲哀

劉凱 2021年05月16日 00:00:00
中國基督徒有責任告訴政府基督徒不會放棄自己應有的自由,因為基督徒不能成為滋長邪惡的土壤。(西方傳教士像/湯森路透)

中國基督徒有責任告訴政府基督徒不會放棄自己應有的自由,因為基督徒不能成為滋長邪惡的土壤。(西方傳教士像/湯森路透)

我懷著沉痛的心情書寫以下的文字,逼迫基督何時休?

 

基督徒在唯物主義無神論的國度裡不得不面對的一項挑戰就是來自政府的逼迫,似乎基督徒是唯物主義無神論政府天然的敵人,必須處之而後快。當一個國家連信仰自由都不存在,那麼也就不可能存在其他自由,信仰自由是人類最基本的自由了。有很多基督徒因為信仰的緣故,喪失了事業、喪失了財產、喪失了健康,喪失了家庭,甚至身陷囹圄,這就是諸多中國基督徒的生存現狀,何其悲涼啊。我們所處的時代並非羅馬帝國時代,但是羅馬帝國時代發生的事情依然在當今上演,歷史難道停滯了嗎,抑或時光倒流了?

 

羅馬帝國曾經污衊基督徒是無神論者,因而要逼迫他們,而且那時候的羅馬帝國並沒有許諾基督徒擁有信仰自由。令人感到極其諷刺的是,如今基督徒因為被認為是有神論者而遭受逼迫,歷史真是很會快玩笑。更加令人感到諷刺的是,當今的中國政府以憲法來許諾所有人擁有信仰自由,那為何基督徒就沒有能夠享受這份自由呢?無論是古羅馬的多神論還是當今的無神論,都視基督徒為眼中釘肉中刺,這真是令人疑惑不解呀。唯物主義無神論的意識形態所許諾下的信仰自由最好做一個清楚的注釋,此自由不包括基督徒在內,如此一來就不會給人造成諸多誤解了。

 

中國古代兩次大一統的思想起點秦始皇和漢武帝,都要求全國統一思想、統一信仰,絕不允許有不同的聲音出現,我們不難發現這種大一統的策略依然延續至今而不動搖。大一統當然有諸多好處,譬如人可以不用費力氣、費腦筋選擇信仰,反正無論如何也只允許一種信仰,百姓也比較輕鬆。可是大一統要耗費政府大量資源去除滅沒有被統一者,政府會變得很勞累、很疲憊,歷史歷代古今中外的大一統政府無不皆然。大一統的政府會認為不同信仰和不同聲音是外來的威脅,如果不及時剿滅會帶來不可設想的後果,所以政府都會不遺餘力地去管制。基督徒在當今世代就是主要的管制對象,雖然基督徒是愛慕來世、愛慕天國、愛慕道德的,這些品德本來是對政治有利無害的。

 

中國基督徒為了躲避逼迫,早就已經不敢公開聚會了,主要聚會場所就是基督徒各自的家庭,所以大部分基督徒的聚會都處於隱藏和半隱藏狀態。有些有膽有識的基督徒公開了自己的聚會,把自己暴露在陽光下和危險中,可是這些公開自己的基督徒不是被抓捕就是被驅趕,流離失所也就成了家常便飯。中國基督徒為了自己的信仰承受了莫名其妙的痛苦,也承擔了莫須有的罪名,法律反而成了基督徒生存的枷鎖和皮鞭,依法治國的解釋也要更新一下了。

 

每當基督徒遭遇逼迫基本上不會得到任何支援和幫助,外界不關注基督徒的生存狀況,而大部分基督徒又採取消極避世的態度,不斷隱藏自己,根本不敢公開出來聲援自己的骨肉同胞弟兄姊妹。所以,那些公開自己的基督徒差不多是孤軍奮戰,甚至他們還會遭受來自其他基督徒的毀謗和謾罵,認為這些公開自己的人缺乏敬虔,並且他們致使其他基督徒引火燒身,正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大部分基督徒實際上自動放棄了信仰自由,他們順服了國家的種種逼迫,並且還會為這種逼迫尋找諸多美麗的靈魂藉口,自己反而似乎很享受這種逼迫,其實他們真的也害怕逼迫到來,也並不敢面對逼迫,否則他們就不會把自己隱藏起來了。

 

中國很多基督徒對於政治是完全無知的,他們的大腦實際還是中國古代農奴的大腦,他們不認為自己是政治實體,不認為自己應該擁有政治權利,現代政治學體系在他們這裡是被拒絕的,因為那很不敬虔。而那些由理性主義知識分子變成基督徒的人,一般並不會拒絕現代政治學理念,這些人人比較傾向積極主動去爭取信仰自由,使用自己應有的信仰權利,這樣的基督徒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是政治實體。如此一來,基督徒內部就出現了分化,在面臨政府逼迫的過程中基督徒之間就會先在信仰上打起來,本來基督徒就手無縛雞之力,而內部的分化更加幫助了逼迫實施。

 

從現代政治學體系來觀看,人越是隱藏自己政府就越有興趣挖掘出來你,當人放棄信仰自由政府就越會剷除信仰自由。反而人去努力積極爭取信仰自由,政府才會限制自己的力量,不去侵犯信仰自由。政府是政治實體,公民個人也同樣是政治實體,基督教會當然也是政治實體,任何人和由人組成了團體都是政治實體,如果在認知上否認自己的政治實體地位,那必然會遭受政治逼迫。從這個角度來說,基督徒要對自己所遭受的逼迫負很大責任,這是大部分人不願意接受的事實,正如漢娜·鄂蘭所提出的觀點,猶太人在二次世界大戰時期遭受了滅頂之災,這其中猶太人也要負上很多責任,猶太人大部分都認同躲藏不抵抗,甚至還有一些人跟納粹合作。

 

一項長期逼迫之所以能夠存在下去,逼迫者和被逼迫者都有各自的責任,這種雙方面的原因確實很難被接受認可,但是逼迫如果沒有土壤也不會長期生長。逼迫信仰自由當然是邪惡的事件,而邪惡的生成卻是複雜的,必定是有全面原因的,可以說是逼迫者和被逼迫者雙方合作實現完成的,這麼說可能對受逼迫者不仁慈,但這種結論卻很公平。中國政府有責任限制自己的權力,有責任落實信仰自由,中國基督徒同樣也有責任顯露自己積極爭取信仰自由,告訴政府基督徒不會放棄自己應有的自由,基督徒不能成為滋長邪惡的土壤。

 

面對當今的現狀,我真的是沉痛無比,沉痛雙方都失去了公義。

 

※作者為奧地利學派經濟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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