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裡的三打白骨精還記得嗎？正當唐僧一伙人因為趕路而精疲力盡時，孫悟空跳上觔斗雲為大家去找食物，誰知剛一走，一位「冰肌藏玉骨」的美少女出現了，她嬌嗔地拿著齋飯說要給唐僧吃。不巧孫悟空回來看到了，「荒郊野外哪來的美女？這一定是妖怪！」說完一棒打死。

第二次，妖怪化身美少女的八十歲老母，哭著找唐僧問罪，孫悟空說「八十歲老嫗居然有十八歲的女兒，難不成六十多歲還能生育？一定是妖怪！」二話不說，一棒又把老嫗打死…

即便妖怪化身場景都極為不合理，但唐僧卻反責怪孫悟空殺氣太重，甚至用緊箍咒懲罰他。唐三藏到底有什麼問題？

唐三藏思維出了什麼問題？

也許問題在唐三藏的思考只存在兩個維度，好人與壞人，平民與妖怪，不存在中間灰度狀態。但孫悟空能聞到白骨精身上的「妖氣值」，而唐僧無法理解孫悟空口中所謂「妖氣太重」是什麼意思，說到底，是唐三藏缺乏了孫悟空擁有的「風險測量」工具，也缺少了所謂的「風險管理」意識。

其實也不能怪唐僧，我們的日常生活有許多風險都是沒有被數字化，或是沒有被測量。也因此，在缺乏具體數字下，我們的思維經常也只會停留在「要或不要」的二元選擇中，忘記要拉升到更高的維度去做風險管理。

前幾天筆者和朋友聚餐時，朋友帶了一盒巧克力要一起分享，筆者聽到是巧克力就立馬拒絕，表示過年吃太多還沒瘦回來。這時朋友幽幽的說：「裡面有75%巧克力，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要！當然要！

你也能察覺這中間的思維轉變嗎？在只知道是巧克力的時候，筆者腦袋只有吃或不吃兩種選擇，但是當朋友提供一個可供參考的數值75%後，筆者的思維從「感知」風險轉變成「管理」風險的思維：那有沒有85%的？應該吃幾顆比較好？我的腦袋從唐僧變成了孫悟空！

數據化能夠提高消費者的風險意識

如果可以，我們應該為每一項風險都附上一個參考值。例如大家都知道吸菸有致癌的風險，但除了菸包上恐怖的圖片，具體揭露每包菸品的危害及風險，才是更有意義的資訊。

今年初政府送到立院的菸害防制法修正草案中，針對未來非紙菸的菸品要新增「健康風險評估審查」。筆者強烈呼籲，這個審查應擴大到所有菸品，包括既有市面上正在販售的所有紙菸品牌。

一者，即便未來開放其他菸品，吸食紙菸的族群仍會是最多的，針對這些近三百萬的消費者而言，他們有權力了解這些產品個別健康風險。畢竟當每個廠牌的菸品添加物都不同時，哪個廠牌的菸最毒？釋出的有害物質最多？又哪個廠牌的二手菸最有害？…消費者若能掌握這些資訊，便有能力選擇風險「相對」較低的產品，甚至反過來讓菸商有壓力要推出「健康風險更低」的菸品。

此外，當這些紙菸的健康風險評估完成後，政府也才有一個參考值去做決策！畢竟若一款菸品比紙菸危害要高，我們還要讓他通過審查嗎？但如果沒有針對紙菸也做一樣的評估，政府和消費者就無從比較每款菸品的危害高低。

數據化是現代風險管理的第一步。便如同我們在食品上開始標示成分、熱量、脂肪、碳水化合物，甚至過敏原等標示後，這些食品大廠為了讓消費者安心，開始推出成分天然、低熱量的商品。而健康風險如此高的紙菸商品，若也有完整的健康風險評估，並在菸盒上有不同顏色標籤顯示健康風險高低，讓消費者一目了然，是否也能倒逼菸商努力去推出危害風險更低的商品呢？

邁入二十一世紀，用數據風險揭露來推動消費行為改變，也許是一條政府和立法者都值得嘗試的新道路。

※作者為食品安全研究員

《上報》提醒您，吸菸有礙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