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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濠仲專欄:MeToo氣氛下 繼續支持性別歧視候選人確實會發生

李濠仲 2023年06月08日 07:00:00
MeToo運動一度在美國沸沸揚揚,選舉層面,它或許將有嚴重性別歧視史的前紐約市長彭博掃地出門,但對川普的制約卻不明顯。(美聯社)

MeToo運動一度在美國沸沸揚揚,選舉層面,它或許將有嚴重性別歧視史的前紐約市長彭博掃地出門,但對川普的制約卻不明顯。(美聯社)

如果拿《時代雜誌》曾提出的:「任何潛在的總統候選人,都是一種關於選民願意如何容忍那個人,以及願意忽視什麼的測試。」去對照《明星論壇報》(Star Tribune/美國發行第六大,曾獲普立茲地方新聞獎)上月初一篇報導,我們可以發現,「#MeToo興起,仍然『大局為重』,繼續票投性別歧視候選人」確實會發生。

 

前美國總統川普日前被紐約聯邦陪審團裁定性侵判賠500萬美元,《明星論壇報》特別派了記者前往賓州一場共和黨女性領導力研討會採訪,發現在歷經#MeToo運動洗禮後,川普的支持者,甚至是女性支持者,原來並不在意,也不會追究川普數十年來不斷遭到指控性騷、行為不當的責任。

 

現場絕大多數女性對陪審團剛出爐的判決要不不以為然,要不無動於衷,還有指向這是民主黨在打擊川普的伎倆。川普被判需要賠償專欄作家卡蘿(E. Jean Carroll)後,竟再加碼嘲笑對方「腦子有問題」。不過,這都沒有改變川普支持者(包括女性)力挺的態度。

 

透過記者針對現場女性進行的訪談,我們看到她們選擇繼續支持川普,主要就是因為不喜歡拜登,還有人認為對川普的檢驗標準太高了,當然也有人質疑陪審團是在刻意打擊川普,不想要讓川普贏得即將而來的大選(2024)。

 

《明星論壇報》記者同時請了專家解析這一投票行為,專家的答覆是:「黨派之爭在美國政治中向來是一種非常強烈的毒品,我們會願意忽視或淡化它(川普的性別歧視、性侵),只因更討厭另一黨的人。」這其實也符合了美國過去以來對許多選民投票動機的研究結論,即:「黨派偏見」才是最主要的投票指引,尤其比「候選人個人道德基礎」更能驅動選民去支持他。

 

2017年,當美國#MeToo運動走向高峰的時刻,昆尼皮亞克大學(Quinnipiac University )曾進行一民意調查,發現有43%共和黨女性選民表示自己一生中曾遭到性騷(性侵),但同時卻有55%的共和黨女性支持者贊同川普處理被控性騷(性侵)的方式(但多是詭辯或反咬一口),更有60%的共和黨女性支持者認為國會不應該調查川普的被控性侵案。她們自己也許就是性別不平等社會下的受害者,但在國家領導人的選擇上,她們卻仍會支持屬於加害者的一方──川普。這便又吻合了過去對美國選舉的普遍觀察,也就是基於總統大選是一場零和遊戲,誰得到權力,就意味著誰失去權力,所以,只要能贏,就算既有支持對象是一位明顯性別歧視的候選人,票也投得下去(當然,候選人道德行為本來就很少成為選戰核心議題)。

 

而且不要忘了,川普對自己無論是性騷擾、性侵指控,還是被明確列舉出的性別歧視發言,一路以來他從沒有道歉,也沒有改過,他身邊的人為數不少也都選擇緩頰、噤聲,他也還是得到死忠選民的支持和認同。於是,川普現象曾一度對#MeToo帶來另一面的觀察,即或許因為#MeToo之故,日後政客間若有類似言行不當,雖一定程度會影響選民對他的偏好,但當一個社會檢視政治人物性別歧視的標準過低,就可能直接降低對言行不當政治人物的懲罰性影響。簡言之,一個社會確實會一邊聲援被性騷者、反對性別歧視,一邊卻又繼續選出有性別歧視紀錄的政治人物,這才是#MeToo運動最大的阻礙。

 

在皮耶研究中心2022的調查中,#MeToo運動獲得絕大多數民主黨人的支持(77%),共和黨支持者其實只有22%。原因不外乎共和黨人對社會上性別平衡的討論更疲乏,反映在投票行為上,這一議題自然就直接被「黨派偏見」蓋過去。

 

還記得2016年初,一次競選集會上川普曾這樣說:「我可以站在第五大道中間向某人開槍,我也不會失去選民。」這樣猖狂的發言仍讓他贏得當年大選,和他如何被控性侵、性騷擾和性別歧視一樣,幾乎都無損羽翼。但他的眾多對手中,恐怕沒有哪一位敢脫口說出這些話?這也是種種的「川普迷思」之一。

 

#MeToo一度在美國沸沸揚揚,選舉層面,它或許將有嚴重性別歧視史的前紐約市長彭博掃地出門,但對川普的制約卻不明顯,美國大選證明了,儘管半數民眾支持#MeToo運動,面對總統候選人,哪怕他是一個性別歧視慣犯,既有支持者還是會將他不端正的言行暫且放一邊,一切先選贏再說。

 

從美國經驗看,台灣#MeToo既然發生在選舉年,當然很有可能也會出現「大局為重」,票投性別歧視候選人的現象,性別歧視言論斑斑可考的柯文哲或為台版#MeToo絕緣體,也是可以理解的。

 

遇上選舉年,性別歧視言論斑斑可考的柯文哲或為台版#MeToo絕緣體,也是可以理解的。(民眾黨提供)

 

※作者為《上報》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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