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大罷免風潮因素之一,在於整個立法院的決議方式,早已推翻行之有年的國會議事規範。(圖片取自剷除黑芯-信義南松山罷免團隊臉書)
從去年2月1日迄今二個會期結束,國民黨與民眾黨的立委在立法院ㄧ而再,再而三以多數決所通過的諸多爭議法案,不只內容充滿國會擴權的陽謀,更排除充分討論的議事模式;再加上藍白立委審查中央政府總預算時,出盡各種刪除預算的怪奇理由,不惜得罪百工百業,終於引發公民團體全面罷免立委的風潮。
面對各地蔓生的公民罷免行動,民進黨的態度是兩樣情,不僅中央冷而地方熱,同時也陷入是否支持公民團體的行動而躊躇不已。
中央冷處理的立場可以理解,因爲執政的關係必需顧及整體國家政局的穩定,而難以採取針鋒相對的應對方式,讓朝野對立的情勢添加材火。而民間發起的罷免風潮,只需考慮行使罷免權,用來罷免立法院內表現走鐘的立委,就可以減損一分對民主體制的傷害,尤其是針對2024年立委選舉中,當選與落選的票數差距有限的立委,更容易趨動民間以罷免來制衡國會濫權的動員。
然而,罷免的難易程度並非影響此次全國大罷免風潮的唯一因素,更在於整個立法院的決議方式,早已推翻行之有年的國會議事規範,倒退回去解嚴前的威權主義模式,衝擊著民主政體的根基。ㄧ旦拋棄了公開、透明、問責的討論機制,省略正當議事程序而無法充分發言,就難以揭露那些脫離民意的國會議員如何以荒繆的藉口,離譜的建言、捕風捉影傳聞、天馬行空的理由,來討論影響國家民生大計以及人民權利義務的法案。
也正因為藍白兩黨要遮掩議事內容的荒謬與貧脊,就只能以多數決強壓反對異議的方式通過法案,杜絕從討論中,發現藍白兩黨荒謬的可能。議事的暴力是一種披著民主外衣的威權議事的復辟,不僅民主政治的核心價值無所依附,也跟一般民間社會已然習慣多元雜音的民主社會認同相背反。藍白兩黨在立法院的合謀,經過兩會期的惡搞,逐步顯現出,藍白兩黨正在打造一個破壞台灣民主政治力,癱瘓社會力的顛覆行動。
首先,以國會改革之名送出的法案,儘管已多數被憲政法庭判決違憲,這些違憲法案的核心本質與文義,違反了權力分立、相互制衡的憲政結構,干涉司法系統、堆高立法院的主宰地位,而變形成爲國會至上的體制。如果,藍白試圖重新打造新的憲政體制,為何不以其現有的多數席次,依據憲法規定的修憲程序來修憲,或者是進行倒閣,解散國會,重新選舉,訴諸社會民間來重新選擇國會成員,以表示出選民究竟是支持或反對執政黨或是在野政黨。
其次,癱瘓了釋憲機關,就掃除了憲法法庭違憲審查權力的障礙。針對憲法法庭的憲政訴訟法修正案,以提高大法官釋憲人數的門檻來限制憲法法庭的運作,目的在造成技術性的癱瘓憲政法庭,甚至杯葛大法官人事同意案,造成既有大法官面對違憲訴訟案無法審理的窘境,不只憲法法庭無法審查國家法治體制是否合憲性,更影響人民的權利義務的與社會服務的保障。
第三、藍白兩黨刻意繞過憲法,採用戒嚴時期透過多數表決來凍結既有的民主秩序的手法,確立國會高權。只要是國會通過的法律,各方都應遵守,不管內容是否符合民意需求,不管權力分立的制度設計。如此惡法亦法的主張,更加強了藍白兩黨以國會多數的力量重新佈署濫權的火戰車,四處輾壓不合藍白合意的反對力量,便自以爲是的鞏固立法院,控制民意。
第四、再加上修正財政劃分收支法的統籌分配款的算式,以及大幅刪減中央政府政策與政務預算的方式,造成強枝弱幹、北多南少,地方進逼中央的效果,讓中央政府難以運用財政手段來平衡不同的縣市城鄉發展差距,以及整體宏觀調控社會需求的能力。
這些事跡一旦串連起來,就可以發現,近一年來的國會上演的是一部藍白毀憲亂政、與民主社會為敵的連續劇戲碼。癱瘓了釋憲司法機關,削弱行政權力、塑造了國會巨獸獨大的局面,這還是台灣一路從突破威權體制以來,辛苦建立的制衡權力的民主政體嗎?
對於國會紛爭,賴清德總統說,用更大的民主來解決紛爭,儘管各方解讀不同,顯然就必須是在民主的法制的框架下,以合乎民主的方式、回歸社會認同的主張,來解決藍白合謀的激進國會。當行政院對於明目張膽、塑造不合理門檻、立法凌駕司法的違憲法案只能採取合憲的覆議、釋憲、協商的方式,難道就能夠制衡此時此刻與未來3年藍白兩黨可能一直提出爭議法案來挑戰、削弱行政權,製造社會混亂的激進國會嗎?
舉目所見當前立法院的議事,以監督之名,實現政黨私利的動作居多。所有的選民都必須決定,我們是否要讓得來不易的民主生活被藍白兩黨以挖牆腳的方式來侵蝕民主的根基?我們是否要接受一個不再有分權制衡、傾斜成為國會獨大的民主憲政制度? 藍白兩黨如此違背民意的亂政,難道還不足以公民團體發動罷免來清理國會亂象?
中央政府可以顧慮政治對抗的極化風險,但民間必須展現主權在民的力量。罷免是民間力量對立法院濫權的社會警告與制裁,這也是解決目前國會困境的最好方式。訴求回歸人民當家作主,支持公民罷免的民間力量,以精準罷免惡質國會議員的策略,就地拆除他們在地方選區的民意基礎,減少濫權立委數量,重組國會成員,這不只可以嚇阻破壞制度暴衝的政黨,更是憲法賦予人民的權利,制衡國會獨大濫權、讓國會議事回歸正軌的最終方案。
※作者為台中市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