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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打造大數據資料庫監控新疆居民 人權團體呼籲應立即關閉系統

尚國強 2020年12月10日 20:50:00
土耳其民眾為新疆維族穆斯林上街抗議發聲。(湯森路透)

土耳其民眾為新疆維族穆斯林上街抗議發聲。(湯森路透)

美國非政府組織「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報告指出,在近年陸續收到遭洩漏的幾份中國官方機密文件後,最近又收獲了一份匿名透露給《自由亞洲電台》的檔案文件──新疆阿克蘇(Aksu)地區拘留者名單。該份文件揭露了新疆阿克蘇地區2000多人的姓名、性別、以及他們在「再教育營」被拘留的日期與、原因與拘留所編號等。

 

儘管尚未確定發件人是誰,「人權觀察」組織調查後發現,文件裡的2000餘人中,就有至少1600人屬維族人,此外,從檔案中被嵌入的地理坐標說明了,這些數據全數指向一棟被澳洲智庫戰略政策研究所認定的「再教育營」。

 

澳洲智庫直指新疆有超過380個拘留中心。(圖片擷取自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網頁xjdp.aspi.org.au/map/?)

 

這些分析使得「人權觀察」對阿克蘇名單的真實性有了更確切的信心,並從而證明了中國正試圖利用「一體化聯合作戰平台」的大數據技術,維持新疆維族穆斯林地區治安的這一事實。

 

 

「一體化聯合作戰平台」

 

報告指出,通過採用這項名為「一體化聯合作戰平台」(Integrated Joint Operations Platform,以下簡稱IJOP系統)的大數據技術,中國官方得以大規模搜集、監控新疆民眾的日常生活;若經該系統交叉比對後,被平台分類為警示級「可疑人士」,政府官員便會隨即對其進行評估,決定是否將之送往「再教育營」。

 

資深中國研究員王松蓮(Maya Wang)表示:「這份阿克蘇名單進一步揭示了中國政府如何通過技術推動鎮壓新疆維族穆斯林。」

 

「但是他們為什麼被拘留?他們現在在哪裡?中國政府尚欠他們的家屬一個合理的解釋。」

 

 

阿克蘇名單部分內容

 

經過與另一份在2019年遭洩漏的墨玉(Karakax)文件「逆向」比對後,發現雖然這兩份文件都屢次提及了「IJOP」這個關鍵字,並顯示了「一體化聯合作戰平台」技術在拘留者名單上的應用。

 

但是,兩份文件的差別在於:墨玉名單雖然也列舉了數百名墨玉縣維族人被送進新疆在教育營的詳細資料(包括姓名、身分證號、以及被送往的原因等),但是這份阿克蘇名單,更直指了這項技術在評判「新疆可疑分子」的審核標準與軟體應用的核心內容。

 

 

該份報告中指出,名單中就有一名「T小姐」因為被IJOP系統偵查到了4通來自海外、與姊姊的通話紀錄,所以遭到標記「與敏感國家有連絡」。

 

新疆拘留營外的圍牆。(湯森路透)

 

在研究人員與其姊姊連絡上之後,才得知,「T小姐」是因為有家人在海外,所以才遭到警察問訊、甚至被送往新疆「再教育營」。T小姐的姊姊表示,自從妹妹被送進「再教育營」後,便再無音訊,只聽聞她目前在一間工廠長時間工作。對此,她表示:「擔心妹妹淪為新疆被迫勞動者的一員」。

 

「人權觀察」組織指出,這些被IJOP系統標記的絕大多數人其實都不是非法或擁有暴力行為的公民,「這與中國當局欲通過『精密且可預測的技術』打擊犯罪分子以保障新疆人民的安全之說法相互矛盾」。

 

新疆少數民族婦女遭武警包圍。(湯森路透)

 

《人權觀察》對IJOP系統分析類別的評斷

 

通過交叉比對分析2018年的阿克蘇名單與2019年的墨玉名單,《人權觀察》報告分析,IJOP系統是通過以下類目對新疆維族穆斯林進行所謂「判別」的:

 

一、判斷是否奉行伊斯蘭主義的相關行為:

‧未經國家許可學習古蘭經,或允許其孩子學習古蘭經;

‧朗誦包括《海提瑪》在內的《古蘭經》、或整部完整的《古蘭經》;

‧未經國家許可以《古蘭經》進行傳教、或聽取類似傳教;

‧穿著宗教服裝如罩袍、面紗或蓄長鬍鬚;

‧生育的孩子超過中國計畫生育政策所允許的數量;

‧在中國官方法律規定條件之外結婚或離婚,例如在未達法定年齡前結婚、或實行一夫多妻制;

‧未經國家允許進行朝聖行為;

‧執行類似於先知穆罕默德模式逃避宗教迫害的遷移,例如伊吉拉特(Hijra)。

 

二、使用可疑或小眾的軟體程式,例如文件共享應用程式快牙(Zapya)、或是虛擬專用網(Virtual Private Network)、Skype、易聯(Payeco)、L2TP和imo等。

 

三、在旅行方面的判斷標準為:

‧旅行至國際上被歸類為「敏感」的國家,包括土耳其、阿富汗、沙烏地阿拉伯阿拉伯和吉爾吉斯等;

‧前往阿克蘇以外的國內地區旅遊,包括新疆的其他地方,例如烏魯木齊和喀什地區、或在中國的其他地區,例如北京和上海;

‧凡是沒有通知地方官員而旅行、或是沒有固定住家住址的人,都將因此被拘留。

 

四、去向不明或軌跡不明的人士,例如「反復關閉手機」、或失蹤一段時間的人。

 

五、身份不匹配的人,例如使用不是自己名字註冊的手機號碼或身份證、擁有多個戶口(居留登記)、或偽造結婚證一類正式文件等行為。

 

六、具有「極端主義思想」、或下載「極端主義」視聽內容等行為。

 

七、有親人加入被中國當局列為恐怖分子的團體或組織,例如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ETIM)和一些阿克蘇當地團體。

 

八、以前曾屬新疆政府行動的目標,例如因普通罪行或政治罪而被拘留或定罪的人。

 

九、抵制官方政策或官方之「管理」,例如未繳納土地租金等行為。

 

十、被政府列為是「不放心的人」(untrustworthy)。

 

十一、凡是出生於1980年代後的人(政府將其列為「不放心的人」)。

 

十二、「多數時候採取可疑舉動」、「具有複雜的社會關係」、「擁有不堅定的思想」、或「具有不當(性)關係」的人。

 

 

人權團體呼籲中國立即關閉系統

 

《人權觀察》報告總結,根據近期發現的這幾份文件表明,IJOP系統不僅用於挑選新疆維族穆斯林的拘留對象,還為中國政府提供了更全面、更廣泛的數據訊息。這也就是說,有越來越多地方層級的機構彼此間共享了這些經蒐集而來的個人資料。

 

IJOP系統的應用說明了中國對安全性的廣泛定義,以及對國土內各地全面監視和控制的需求。《人權觀察》組織因此呼籲,中國政府應立即關閉IJOP系統,刪除其所收集的所有個人資料,並釋放在新疆「再教育營」中被任意拘留的所有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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