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外交部長雅賽（Perfecto Yasay, Jr.）16日接受《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消息來源》（The Source）專訪透露，菲律賓持續有就南海爭端向中國發出外交抗議，捍衛在南海島嶼的主權。但為避免激怒中國，多採不引人注目且相對較不正式的「節略」（note verbale）作為抗議手段。

Yasay on South China Sea dispute: PH interests and rights are properly protected | #TheSource https://t.co/sDo55hwVGt pic.twitter.com/5DafY9kLBJ

— CNN Philippines (@cnnphilippines) 2017年1月16日

雅賽透露，自2016年5月上任外長以來，已就中方在菲律賓認為擁有主權的黃岩島（Scarborough Shoal）上的軍事行動，發出3至4個外交「節略」。

雅賽表示，「我已就黃岩島一事（向中國）發出多個節略，但我們安靜行事就好。我們對於任何挑釁或可能加劇南海緊張局勢的行為，格外謹慎。我們會確保採取適當的手段來捍衛（在南海）主權。」

#Philippines #China #WestPhilippineSea #SouthChinaSea https://t.co/YbCqNQo626

— Marybeth (@betseykilayko) 2017年1月17日

「節略」是以第三人稱寫成的未具簽署的外交文件，由一主權國家向另一主權國家發出，一般用在發出外交抗議或表達一國的正式異議（formal disagreements）或抗議（complaints）。形式上不如「抗議照會」（protest note）正式。

安靜抗議、擱置南海爭議

總部設在荷蘭海牙的國際常設仲裁法庭（Permanent Court of Arbitration，PCA）於2016年7月12日，發表了歷時3年的南海仲裁案結果，裁定中國的九段線主張無法律依據、菲律賓漁民在黃岩島有傳統捕魚權利等，讓菲律賓佔盡上風。但立場傾中的現任菲律賓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選擇擱置對其有利的判決結果，改採協商模式以換取日後與中國的合作關係。

杜特蒂也在多次撇清與往昔盟友美國關係、向北京當局示好後，取得實質進展。2016年10月他暫擱兩國的南海島嶼主權爭議造訪中國，替菲律賓帶回價值240億美元（約新台幣7630億元）的合約。雅賽並將菲律賓漁民日前恢復在黃岩島的捕魚活動，歸功給中菲兩國成功的外交協商。黃岩島座落在菲律賓的200海哩經濟海域內。

President of the Philippines, Rodrigo Duterte, openly will not oppose Xi Jinping and his take over of the South China Sea. pic.twitter.com/1cIWaUAYuO

— Conservative Outlet (@conserve_outlet) 2016年12月17日

雅賽強調，菲律賓政府不願高度曝光其要採取的行動或將媒體當作發聲筒，「如果你和某個國家有爭端，先和他們進行談話總是比較好的。」

美智庫揭露中方建防禦工事

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的「亞洲海事透明倡議（Asia Maritime Transparency Initiative, AMTI）」2016年12月14日公布一批衛星照片，揭露中國在南海南沙群島（Spratly Islands）三島上部署反飛彈系統（anti-missile）與防空武器系統（anti-aircraft），中方隨後證實確有此事，但稱屬合法行動。

Subi Reef now has harbor bigger than Pearl Harbor. Mischief Reef's land perimeter is nearly equal to Washington DC's https://t.co/y6lyIrYvaD

— David Feith (@DavidFeith) 2016年12月16日

菲律賓事後已透過「節略」向北京抗議，但雅賽並未透露抗議內容。當被問及中國是否有所回應，他僅透露與北京的談話有持續進行。

不過，雅賽表示政府目前不知如何處置中方在美濟礁（Mischief Reef）建的防禦工事。中國於1995年遭揭露秘密在美濟礁上興建軍事基地，日後亦不斷升級該地的防禦工事。「我們真正的問題是在美濟礁，因為其上的防禦工事都是在杜特蒂總統上任前便已完成，因此現在我們也不能做什麼。」

美國海軍於2015年釋出的美濟礁空照圖，可看見應屬於中國的疏浚船。（湯森路透）

「節略」實際成效遭疑

儘管菲律賓罕見坦承有就南海爭議向中國發出抗議，但其實際成效卻遭部分專家質疑。菲律賓政治分析專家海達里安（Richard Heydarian）指出，雖然「節略」的本質屬正式的外交抗議，但菲國政府利用該手段實際上並非什麼「驚人之舉」。

海達里安透露，自己支持杜特蒂不跟隨西方的外交政策，但擔憂政府就南海爭議釋出的聲明稿，淪為北京南海行動的「辯解書」（apologia）。「我能理解他們想要謹慎行事，但這不意味菲律賓須替中國解釋其行為。」他強調，菲國政府在「節略」內的內容及其向大眾的發言是同等重要的。

Interesting DELAYED reaction for a supposedly routine diplomatic move... https://t.co/ONaO9xtNCZ

— Richard J. Heydarian (@Richeydarian) 2017年1月17日

菲律賓國立大學海洋事務與海洋法研究所（U.P. Institute for Maritime Affairs and Law of the Sea）主任巴東巴卡（Jay Batongbacal）亦認同，政府即便有發出動作，但大眾對「節略」內容卻無從而知。

不過，菲律賓前外長羅沙里歐（Albert del Rosario）強調，這些外交抗議文件的存在有其價值，可鞏固菲國日後談判立場，「如果我們並未正式發出抗議，可能會有損日後在法律上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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