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與俄羅斯8日再度換囚，以俄羅斯軍火商布特（Viktor Bout）交換美國女子職籃（WNBA）球星格林納（Brittney Griner）。白宮高階官員表示，這次換囚是在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協助下實現；俄國國營媒體則釋出換囚的影像，可以看到格林納與布特在阿布達比機場停機坪擦身而過，各自搭機返國的畫面。

俄國官媒塔斯社（TASS）報導，布特已於8日晚間抵達莫斯科，拿著一束白色花朵走下飛機，迎向妻子與母親的懷抱。他表示，自己在獲釋之前都未被告知此事，並稱美國獄方半夜突然把他叫醒，要他收拾東西。

Victor #Bout is venerated by Russian state media after landing at Moscow Vnukovo to be met by his wife, his mother, and a fawning propagandist. pic.twitter.com/KavsoQ2wl9

— Jason Corcoran (@jason_corcoran) December 8, 2022

The FSB published footage of the exchange of American Brittney Griner for Russian Viktor Bout. pic.twitter.com/tDQKedqnru

— NEXTA (@nexta_tv) December 8, 2022

（延伸閱讀：【美俄換囚】WNBA球星格林納搭機返美   俄軍火商在美服刑12年獲釋）

「軍火之王」靠蘇聯解體、非洲內戰發跡

根據塔斯社，布特生於1967年，畢業於莫斯科的軍事外語學院（Military Institute of Foreign Languages），擔任過軍方的通譯。1990年代，他先後待過南非、比利時和阿聯等國，從事航空運輸事業，涉嫌參與非法的軍火買賣，並提供武器給遭國際制裁的國家，例如阿富汗和部分非洲國家。2008年，布特在泰國曼谷被捕，兩年後被引渡至美國；俄國政府稱泰國是遭美國施壓才這麼做，並批評美國「司法不公」。

白宮高階官員8日強調，布特於2011年經正當司法程序遭美國判刑，「任何事情都消除不了他在美國被定罪的恥辱」。

紐約時報指出，布特的刑期是25年，此時獲釋，他僅服刑約12年，尚不滿刑期的一半。此前，布特可說是美國情資單位眼中最惡名昭彰的俄國軍火商，屢屢躲過追捕；他的外號是「死亡商人」（Merchant of Death），其故事更啟發了2005年由尼可拉斯凱吉（Nicolas Cage）主演的電影《軍火之王》（Lord of War）。

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布特會說六種語言，曾提供軍火給「哥倫比亞革命軍」（Revolutionary Armed Forces of Colombia, FARC），遭美國政府指控是FARC殺害美國人的幫兇。此外，他用自己的貨機機隊，非法運送軍事規格等級的武器至賴比瑞亞、獅子山共和國等國，2004年曾因此遭美國凍結資產。對此，布特多年來一直主張無罪，稱自己經營的是「合法生意」。

國際評估與戰略中心（International Assessment and Strategy Center）學者法拉（Douglas Farah）2010年曾告訴CNN，布特的早年經歷「是個謎團」。布特擁有好幾本護照，指稱他出生於塔吉克首都杜桑貝（Dushanbe），父母是會計和汽修工人。法拉認為，布特應該是蘇聯軍官，90年代時把握住蘇聯解體的機遇：當時有大批被遺棄的飛機停放在前蘇聯國，還有大批武器缺乏嚴密看管，再加上非洲國家內戰頻繁、軍火需求飆升，讓布特有機可乘。

2002年，CNN記者杜格蒂（Jill Dougherty）曾訪問布特，詢問他是否提供武器給塔利班（Taliban）、基地組織（al Qaeda）以及是否援助非洲武裝團體，甚至從「血鑽石」獲利。對此，布特全數否認，聲稱一生「從未碰過鑽石」，且自己無所畏懼，因為「沒做過任何該害怕的事」。

軍火商與政府掛勾　「死亡商人」疑屬俄軍情單位

紐時報導引述倫敦大學學院的俄國專家葛洛提（Mark Galeotti）說法稱，從布特的教育背景、人脈和後勤能力看來，他很可能與俄國軍方情報單位「格魯烏」（G.R.U）密切合作，甚至是該組織的一員。葛洛提說，布特的特殊身分，讓俄國政府格外迫切希望他獲釋返國。

華盛頓郵報則以專文分析為何俄國政府特別希望布特獲釋；他的律師季索（Steve Zissou）曾撂下狠話，說如果布特未能重獲自由，那麼俄方就不會放走任何美國人。

華郵引述前美國國安官員沃洛斯基（Lee Wolosky）說法稱，布特很顯然跟俄國政府過從甚密。哈佛大學國際關係學者薩拉茲楊（Simon Saradzhyan）也表示，布特能夠經營如此龐大的軍火走私網絡，背後沒有政府支持是不可能的。有報導稱，布特跟俄國總統普丁的密友謝琴（Igor Sechin）熟識，兩人皆學過葡萄牙語，且於1980年代皆曾隨蘇聯軍隊在非洲莫三比克服役。然而，布特否認自己跟格魯烏有關，並稱不認識謝琴。

隨著布特搭機返國，俄國外交部發聲明慶祝他終於「回歸祖國」；俄國議員布提納（Maria Butina）更強調，俄國「絕不會拋棄自己的人民」。華郵報導引述專家斯塔諾瓦亞（Tatiana Stanovaya）先前的說法，認為布特在俄國政府眼中屬於「我們」（svoi）的一分子，也就是替母國服務的人；另一位俄國專家葛洛提也曾指出這一點，認為布特獲釋會對俄國人釋放出這樣的信號：母國絕不會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