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據亨利．李．魯卡司自己的說法，他是有史以來最可怕的連續殺人犯。魯卡司說當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曾遭受嚴重的剝削：「我痛恨我的一生。我痛恨每一個人。當我剛長大時，我記得我母親把我打扮得像個小女孩似的；而且持續了三年。」他宣稱他第一天去上學時，母親把他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樣，還燙了頭髮。「之後，我就被當作家裡的狗對待，我被打、被強迫做沒有一個人類願意做的事……」

後來警方拍攝魯卡司腦部的X 光片，結果顯示他腦部控制情感與行為的部分，因為母親凶狠的毆打而損壞。他小時候被哥哥拿刀子刺傷眼睛，導致一隻眼睛失明。青少年的魯卡司沉溺於虐待以及各種變態性行為。他聲稱早在十三歲時，他就殺害一名女老師，因為她拒絕接受他的殷勤。1960 年，當他二十四歲時，他終於刺死他的母親。他被裁定二級殺人罪，判處四十年徒刑，並被關在密西根州的愛奧尼亞州立精神病院。

不過，六年後他被釋放，雖然他請求醫院當局：「我還沒準備好要離開。我知道我會再度殺人。」他聲稱就在那天，他殺害了一名出現在醫院門口不遠處的年輕女性。依據他的自認，之後他展開十七年放縱的謀殺遊戲，他在全美各地漫遊，強姦、殺人。

他最後加入縱火犯歐提斯．愛爾伍德．土勒（Ottis Elwood Toole）及十三歲的弱智者佛里爾達．鮑威爾（Frieda Powell）的行列。這個奇怪的團體組成一年，不斷進行各種破壞行為。

當土勒離開後，魯卡司和佛里爾達一同於德州的史東柏格落腳；魯卡司在此擔任八十歲的凱特．李奇（Kate Rich）的雜務工。當李奇奶奶和佛里爾達同時於1982 年10 月失蹤後，鄰居開始懷疑，並通知警長。沒有證據顯示李奇已經遇害，而魯卡司則表示對他們的去向一無所知。

1983 年6 月，魯卡司因為非法持有槍枝再度被捕；他在獄中寫了一張便條給警長：「我一直尋求協助，但就是沒有人相信我。我已經持續殺人十年了，但沒有人相信我。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同時也殺害了我唯一愛過的女孩。」

接著他帶著警察到李奇奶奶與佛里爾達被棄屍的地方。傍晚，他開始自認他的殺人生涯，全程並被錄影下來。一開始他說道：「我曾經做過一些相當壞的事。」自白持續了一個小時，魯卡司承認他記得自己曾謀殺超過兩百人，地點幾乎擴及各州。

在他自認，並宣判死刑後，德州巡邏隊接獲各州警方的詢問，希望可以處理大量尚未偵破的殺人案。在調查過程中，魯卡司時常被允許離開德州的監獄。雷斯勒寫道：「運載他的交通工具不是飛機就是汽車，他住在汽車旅館裡，在餐廳用餐，而且時常被當作名人對待。」而三十五州的警察認為，他們可以宣布將近兩百一十件案子已經偵破。

不過，美國聯邦調查局開始懷疑魯卡司的主張。一名休士頓的探員詢問魯卡司是否犯下一起蓋亞那的謀殺案。魯卡司說：「是的。」但是他不確定蓋亞那在路易安那斯州或德州。

事實上，蓋亞那遠在幾千英里外的中美洲，異教徒領袖吉姆．鐘斯（Jim Jones）曾經說服他上百名信徒集體在鐘斯鎮租借地自殺。魯卡司的雇傭紀錄、信用卡帳單及其他證據及時出現，證明他大部分自認都是虛假的。這些調查大多出自《達拉斯時代先鋒報》（Dallas Times Herald）的兩位記者，例如他們發現，魯卡司自認犯下德州殺人案，但案發時他其實人在佛羅里達州。

後來魯卡司接受雷斯勒的訪談時承認，他自認的那些謀殺案幾乎都不是他所為：自從1975 年起，他「殺害了一些人」，或許五個。他說謊是因為「好玩」，並凸顯警察的「愚蠢」。雷斯勒寫道：「如果我們有『暴力罪犯逮捕計畫』，那麼當魯卡司第一次自認自己的驚人之舉時，我們就可以輕鬆地檢視，他的自認有多少是真實的，又有多少是虛假的。」

魯卡司等待執行死刑等了十五年，但是1999 年，當時的德州州長布希卻將他減刑為終生監禁。

*本文摘自《犯罪心理剖繪檔案》，商周出版。

【作者簡介】

 

布萊恩．隱內 Brian Innes

自1966年便開始發表有關各式犯罪的文章。他曾為週刊《尚無解》（The Unsolved）撰寫文章，也為《真實生活中的犯罪》（Real Life Crimes）雜誌寫過有關鑑識科學的專欄。隱內博士是資深的科學家，曾經在工業界擔任生物化學研究員。

著作包括：《克魯克斯和孔門》（Crooks and Conmen, 1992）、《刑求的歷史》（The History of Torture, 1998）、《死亡與來生》（Death and the Afterlife, 1999）、《身體證據》（Bodies of Evidence, 2000）、《鑑識科學》（Forensic Science, 2003）及《連續殺人犯》（Serial Murders, 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