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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伊

• 曾任哈佛甘迺迪政府學院院長、美國國防部助卿

• 提出軟實力（soft power）與巧實力（smart power）論述

• 現為哈佛大學教授

東亞戰略關鍵問題是中國崛起。部分分析人士相信，中國將在東亞尋求一種可能導致衝突的霸權形式。與歐洲不同，東亞從未與1930年代完全達成協議，冷戰分裂隨後限制了和解。

現在，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與中國展開貿易戰，並針對日本與美國貿易順差欲與日本展開談判。近期的美國、日本談判，儘管有利延後川普可能對日本汽車業徵收貿易關稅時程，但是外界批判，川普可能還是把日本進一步推向中國。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預定10月舉行高峰會。

2010年中國GDP已超越日本

近幾十年來，日本、中國的平衡力量發生顯著變化。2010年中國的國內生產總值（GDP）、以美元計算規模超越日本（儘管按人均計算仍然遠落後日本）。很難想像，20多年前，許多美國人擔心被日本超越，而非中國。

不少書籍預測日本領導太平洋勢力將排除美國，甚至未來可能與日本進一步開戰。相反的，在美國前總統柯林頓（Bill Clinton）執政時，美國重申與日本的國防聯盟，同時也接受中國崛起​​並支持其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orld Trade Organization，WTO）。

在1990年代初期，許多觀察家相信美國、日本聯盟可以被視為冷戰的衍生物。貿易緊張情勢仍高。美國參議員松加斯（Paul Tsongas）在1992年提出「冷戰已經結束，日本獲勝」的說法。柯林頓政府開始與日本槓上，經過2年談判，柯林頓與當時的日本首相橋本龍太郎在1996年共同發表宣言，宣稱兩國的聯盟是冷戰後東亞關係穩固的基石。

日本焦慮美國是否轉向與中國友好

然而，雙方存在更深層次晦暗不明關係，極少公開表達，這與日本擔心美國靠向中國時會被邊緣化有關。當我參與美國與日本在1990年代中期重申雙方聯盟關係時，當時與我對等的日本代表，他坐在我對面、放置國旗的位置，極少正式提及中國。但是，經過幾杯酒精飲料催化後，日本代表問美國代表是否會在與中國建立穩固關係後，把焦點由日本轉向中國。

這樣的焦慮不讓人意外，當兩個盟國的防衛能力不對稱時，需要依賴的一方會更擔憂夥伴關係。數年後，一些日本人辯稱日本應該成為更具防衛能力的「正常」國家。一些專家建議，日本應該放棄部分反核原則、發展核武。不過，這些建議引發的問題將多過於能夠解決的部分。即便日本逐步轉變成「正常」國家，也絕對無法與美國、中國平起平坐。

目前，日本對於美國捨棄以往承諾，他們又有新憂慮。川普倡議的「美國優先」、保護政策已經對彼此聯盟關係產生新風險。川普退出《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rans -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TPP）對日本造成衝擊。當安倍有技巧的對應川普以避免紛爭，雙方的分歧仍明顯存在。川普政府以國安為由課徵鋼、鋁材料關稅時，安倍相當震驚，更進一步觸發日本的焦慮。

川普政府建議美國在亞洲的盟國花費更多經費在防衛上，對於美國部署軍力的價值提出公開質疑。一些分析人士質疑，川普的舉動是否會迫使日本改變策略、更導向中國。不過，這是不太可能發生的。在考量到日本擔憂中國坐大的前提下，研討這些選項時，會發現其受限之處。

目前為止，美國、日本的聯盟關係仍很穩固。安倍在川普剛當選時就希望建立良好關係，在紐約的川普大樓首度與他會面，之後又在正式訪問華府時，以及川普在佛羅里達州的海湖莊園（Mar-a-Lago）會面。安倍與川普的關係促進美國國防部願意在防衛事務上繼續合作。北韓則是美國、日本聯盟關注的焦點，也提供川普向日本擔保的機會，保證美國將百分之百挺日本。

美國要求日本多承擔防衛費用

安倍與川普都支持對北韓施加「極大壓力」的策略，也積極拉攏國際社會支持聯合國的制裁行動。同時間，日本宣布新飛彈防衛系統投資，也參與相關合作開發計畫。另一方面，川普對於北韓領導人金正恩於6月在新加坡高峰會後，有著令人驚訝的態度轉變，引發日本擔憂美國僅關注北韓跨洲飛彈武器，而忽視可以打到日本的中長程飛彈。

川普有關分擔防衛經費的談話也同樣引起擔憂。日本防衛經濟約占國內生產總值（GDP）1％，多用在提供駐日美軍支援上。美國國防部估計（estimates）後，建議日本政府負擔美國軍方在日本約75％的費用。光2018年，日本政府在防衛分擔經費預算已經達1970億日圓，2260億日圓的預算用在美軍調整軍力上，而另外一筆2260億日圓預算則用在社區支援上。

柯林頓政府在25年前已經確認，中國崛起將在東亞製造三方平衡勢力。假設美國、日本維持聯盟關係，他們共同形塑出中國面臨的環境，以適度其控管壯大的勢力。不過，這能取決於川普政府是否成功維持美國、日本聯盟。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China, Japan, and Trump’s America》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