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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開麥拉】台灣首部消防職人劇 《火神的眼淚》探問打火弟兄的愛與困頓

蔡銀娟 2021年04月24日 13:30:00
《火神的眼淚》不只是深入刻畫打火英雄,而是更全面去描繪消防這個職業,甚至探討很多救人的本質和制度面的問題。(公視提供)

《火神的眼淚》不只是深入刻畫打火英雄,而是更全面去描繪消防這個職業,甚至探討很多救人的本質和制度面的問題。(公視提供)

很多人常問我,當初為什麼會想要拍攝這麼困難的戲?

 

眾所皆知,消防類型的電影或影集技術難度相當高,所需要的資金相對也高。歐美、日韓和香港等地區,也都有拍出許多膾炙人口的打火英雄片,雖然因為技術難度的原因,並不很多,但電影已經有朗霍華導演的《浴火赤子情》、香港謝霆鋒主演的《救火英雄》,影集也早就有美國的《芝加哥烈焰》、《19號消防局》跟《911 緊急救援》,這些早已是觀眾們耳熟能詳的作品了。

 

然而,當初讓我開始想拍攝消防職人劇的原因,並不是前述那些影片,而是2015年的新屋大火。當時殉職消防員高達六人之多,震驚全台。等我閱讀一些相關報導後才發現:這二十年來台灣消防員殉職率之高,慘烈程度堪稱鄰近國家之冠。更難過的是,在新屋大火之後,2017年又殉職1位(新竹)、2018年6位(桃園敬鵬大火)、2019年2位(台中大雅火警)…。而國外呢?柏林最後一次有消防員殉職竟是上個世紀的事了(1991年)、維也納也是(1996年)。

 

《火神的眼淚》耗費鉅資拍攝,有不少救火的大場面。(公視提供)

 

為什麼台灣消防員的傷亡如此多又如此頻繁?而且,台灣消防人力嚴重不足、過勞與雜務太多的狀況,也令人訝異跟擔憂。我想現在是一個適當的時機,藉著《火神的眼淚》這部影集,來喚醒社會對消防議題的重視與討論。因為我覺得,社會先要有察覺,進而才能有討論和改善。這也是身為一個創作者的責任:透過作品向我們的社會探問,並且反映當代的重要的社會議題。

 

我知道電視影集比電影更強調普及性與商業娛樂性;但正因為前述的創作初衷,使得本劇不是強調消防員的英勇或犧牲這類常見的題材,而是更深入、更全面去描繪消防這個職業,甚至探討很多救人的本質和制度面的問題。

 

因此,在《火神的眼淚》裡,雖然所有的縣市、消防分隊跟人物都是虛構的,但是他們所面臨的困境,卻是真真實實發生在台灣這片土地上。

 

《火神的眼淚》雖然人物全是虛構,卻很寫實地披露台灣消防員私下的生活樣貌。(公視提供)

 

劇中的四位主角,是大員市同安消防隊的基層。我想透過他們,來呈現幾個常見於台灣消防員的議題:

 

英勇消防員張志遠,在出勤時常常奮不顧身搶救人命,但是在幾次任務失敗、親眼目睹民眾慘死面前的衝擊後,出現了強烈的心理陰影。我想透過這個角色探討的,是消防員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的議題。

 

冰山消防員徐子伶,是同安分隊唯一的女消防員。我想透過她探討的,不只是消防隊裡的性別刻板印象,而更是台灣社會文化裡的性別觀念議題;當然,我也希望同時透過這個角色,呈現親情中的情緒勒索議題。 

 

林柏宏扮演的消防員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有很多內心戲演出(上圖);陳庭妮則是戲中唯一的女消防員,點出職場裡的性別差異(下圖)。(公視提供)

 

正義消防員林義陽,個性耿直又火爆,對於不公平的事物敢於站出來捍衛,所以經常得罪民眾和議員,也常與長官起衝突。我想透過他呈現的,是與我們安危息息相關的消防安檢、關說銷單甚至整體消防制度的問題。

 

爸爸消防員邱漢成,愛家顧家也熱愛救人的消防工作,但卻因為工作性質而常常無法兩全。我想透過這個角色呈現已婚消防員常見的問題:在勤二休一、長時間的值勤任務下,工作和家庭常常難以兩全的困境。

 

在戲中,溫昇豪是個深愛妻小的消防員,卻因為工作無法顧及家庭而陷入兩難(上圖);劉冠廷則是個性火爆,對於不公平的事物敢於站出來捍衛的消防員(下圖)。(公視提供)

 

更重要的是,這些以搶救人命為己任的消防員,有如一群在煉獄裡和死神拔河的人。我想透過各種不同的兩難情境,來呈現他們的愛與困頓、勇氣與犧牲;因為,往往在這樣緊急甚至危險的情境下,益發彰顯世態之炎涼,和人性之高度。

 

影集裡當然會包含愛情、友情和親情這些元素,這些是人類的共感、是劇本裡基本要處理的東西。但我更希望,透過他們的故事,來照見許多社會和消防體制的問題,也碰觸到一點點關於生命的真諦。

 

在本劇第九集末尾,有一段台詞說:「如果你今天救一個人,他可能可以幫助五個人,而這五個人之後可以幫助更多人,那這個世界就會不一樣了。」這不但是所有救人工作最重要的核心、是許多消防員的理念與初衷,也是我透過這個影集,所想要彰顯的信念與價值。

 

導演蔡銀娟(前)在拍攝現場指揮若定,身後是她的老公李志薔,也是《火神的眼淚》監製之一。(公視提供)

 

※蔡銀娟:台灣導演、編劇及作家。台灣大學社工系畢業、英國Kent Institute of Art and Design 碩士。2012年以執導的電影《候鳥來的季節》劇本獲伊朗「茉莉花國際影展」最佳劇本獎及台灣優良劇本獎。2016年以編導的電影《心靈時鐘》獲美國休士頓國際影展金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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